3审讯 (第2/2页)

片刻不敢停留。

    等着林先生回来，必然又是一场拷问，只要自己给不出先生想要的理由，或是自己的理由惹恼了林先生，那自己未来很长的时间恐怕都要留在谷里，日复一日的重复那一夜的求生不得。

    想到这，邢刃低了低头取下纸条，掩盖住眼中的恐惧，迈步走出客栈。

    他对林先生是又爱又怕，爱自己在先生那是特殊的，哪怕自己违抗命令也愿意再给一次机会。

    现在既然已经出了幽冥，恐怕只有以出任务的借口等先生消气，才敢回到林无枫的身边。

    叶淮之靠着客栈的走廊。

    前几天刚带着jianian细微若回碧青岛的少岛主，奇迹般地从海上出现在临安城。

    “看样子你没受什么伤呢，想不到林无枫会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叶淮之靠着走廊，语气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三天前叶淮之平安回到碧青岛在临安的总部，出海前

    微若告诉了叶淮之，邢刃和林无枫之间的关系，起初他也不可置信，但转念一想。

    像林无枫这样十几年前便叱咤江湖，自己父亲碧青岛和其他几位江湖前辈一起联手都未能伤到狠角色。以他在江湖中的传闻，会允许除自己之外的人贴身侍奉十五年，想来也只有邢刃这样的身份比较合理了。

    叶淮之的父亲碧青岛岛主与林无枫是老对手了，叶淮之从父亲口中了解过这位林先生的脾气秉性，当年屠杀了武林四大派被北燕和东离两国重金通缉，最后在风头正盛之时加入了幽冥组织。

    叶淮之料想邢刃必然凶多吉少，但为了微若，顾全大局他还是决定先回岛，如果邢刃侥幸活了下来，自己倒是真愿意把他收入岛中，请做上宾客卿。谁知叶淮之刚要上船，手下便告诉自己，邢刃在临安城现身。

    叶淮之想不到，这人仅仅三天就从幽冥那鬼地方逃了出来，当日林无枫那样的态度显然不会让他好过，于是叶淮之让微若先自行回岛把药交给父亲，自己则要来凑凑热闹。

    邢刃看了叶淮之一眼说：“我好奇，你这样的天潢贵胄，如果因为招惹我而被杀了祸水东引，会不会引得天下大乱”

    叶淮之修长的手指从衣袖里拿出一株鲜艳欲滴的干花，朝着邢刃摇了摇。这花颜色鲜艳的诡异，慢慢已经干枯，却仍旧散发着淡淡香气。

    “阿刃你与其想这些没有意义的，倒不如关注一下。这全天下，碧玉花除净天教有我母亲多年前带去的一株碧玉花，就只有我碧青岛有了。

    “我们不是做过交易吗，你过任我差遣三次，作为交换我用花做为报酬，现在只是第二次任务，你难道就要放弃了？”

    “叶淮之，”邢刃扫了他一眼：“纠正一下我们是各取所需，能调遣我的只有先生。”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邢刃在江湖上打的交道不少，但直到现在为止，他都认为与叶淮之需要保持距离。他不希望自己和叶淮之关系太近，这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提防，毕竟这次的惩罚太刻骨铭心了，在掺和起来对自己并不好。

    叶淮之反倒是微微一笑：“可现在看上去你像是已经被林无枫抛弃了呀。”

    “别让我反悔杀了你。”邢刃面带杀意，像是叶淮之再刻意挑衅一次邢刃就要让他血溅当场。

    “邢刃，我只是想让你加入碧青岛罢了，言语得罪，你多见谅。”

    叶淮之把碧玉花收了起来正经道：“帮我杀了刘墉，这碧玉花便是你的了，我虽不便以碧青岛少岛主的身份出现，但从旁你协助不是问题。”

    天色灰蒙蒙地，叶淮之靠在栏杆边，手里把玩着碧玉花神色恹恹的等着邢刃答复。

    刘墉，邢刃对他有所耳闻，他原本是碧青岛的门客后来因为私怨，放火烧了碧青岛的典籍，知道篓子捅大后，趁碧青岛来不及处理他落草为寇，谁知道成了土匪，他反而没了顾忌。烧杀抢掠时玷污了几户官家远行的清白女子，其中牵连甚多，黑白两道都有所瓜葛这样的斗筲小人落得个官府与江湖联合追杀通缉的下场倒还是轻了。

    这些年东离朝廷为立储闹不可开交，西南又闹燕北的前朝余孽，江湖纷乱，宗派间也多个官府有所牵扯，国将不国的模样惹的外面都是一片荒凉。可以说只要是出了郡县府州的地界，打砸抢烧，灾民饥荒都是家常便饭。

    叶淮之让自己帮忙追杀刘墉，恐怕是不想让东离朝廷想起来，皇帝的叔叔前淮南王李政在海上偏安一隅不受管束，才如今火急火燎的清理门户吧。

    对于杀人，邢刃无所谓，反正自己都是要下地狱，杀谁没有什么不同。对于自己造下的杀戮邢刃早有觉悟，他只想多替主人承担些罪孽，这是他身为属下为数不多能替林无枫做的。

    比起毫无意义的暗杀任务，杀这种烂人也算好事一桩，一直以来，邢刃格外爱做这种事情，也许比起做杀手，或者依随本心是做事才能安慰自己的内心吧。

    邢刃拐入条肮脏的小巷里，大街上的喧闹繁华被彻底隔开。

    巷子里的乌烟瘴气，赌坊里败光了家财的混混们被随意丢在巷子里，风轻轻吹邢刃的衣摆，据探子说刘墉最后一次出现在临安城这条小巷内。

    邢刃走在小巷内向周遭打探刘墉的行迹。巷子里躺着醉死酒中的酒徒赌徒。冷风一吹把巷子里那股呕吐物的味道扬了起来，邢刃轻松躲开几个歪歪斜斜朝自己倒来的烂醉如泥的酒鬼。

    在这种污浊的环境呆久了，会让人怀疑起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一生浮萍为的难道就是浑浑噩噩的死

    巷子外小贩的叫卖声仍旧此起彼伏着，在这样混杂热闹的市景里，要找一个三天前逗留过的人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