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波谲云诡 (第2/3页)

也到时间了。”

    “如此甚好。”

    二圣临轩传令，蟠桃盛宴遂启，宾客亦络绎不绝，纷至瑶池，其中包括五方五老，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洙世地仙，天庭诸仙自不必说。但见这瑶池仙境，苍穹如洗，无纤云之翳。天宫之中，巍峨宫殿矗立，琉璃瓦烁金于日辉之下。天兵天将，铠甲熠熠，长戟在手，周巡宫殿，步履庄重，护持盛会之序。瑶池之内，碧波万顷，荷花竞放，仙气缭绕。

    各路仙圣，锦衣绣袂，神采飞扬。或有腾云驾雾，或有骑鹤翱翔，纷纷莅临。盛会之上，珍馐美味罗列，尤以蟠桃为果品之冠。色泽艳丽，香气扑鼻，品尝之可延年益寿，法力大增。群仙品尝蟠桃，谈笑风生，瑶池之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瑶池灯火辉煌，如白昼之景。天宫乐师奏起悠扬之乐，嫦娥仙子献霓裳羽衣舞，舞姿翩跹，惊艳四座。

    会且半，而蓬莱凌波宫无人到场，也不见那斗战胜佛孙悟空。

    南向首座为杨戬，往北依次为沉香、贞英、哪吒与逆天鹰等人，西向首座为天孙织女，往东依次为三圣母、小玉与七仙女等人，其余神将女仙皆居下首。这只是天庭朝臣之座，旁余佛祖真人自近于玉帝王母之身，无需多提。

    沉香莫名其妙被敬了一圈儿酒，一会儿跟这个地府的聊几句，一会儿跟那个瀛洲的笑几声，兄弟姐妹叔叔伯伯姨娘姑嫂认了一堆，提到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却是一问三不知。待正式入席后他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东看看娘亲跟某位仙子把酒对酌，西看看自家舅舅跟哪家前辈相谈甚欢，自己则百无聊赖地喝酒吃菜，他也不是不爱交际，相反，他就是太爱交际话太多，席面未曾开始精力就耗尽了，此刻跟个小哑巴似的沉默寡言。

    但其实再盛大的宴会也就那么回事儿，照沉香的话来说，参加蟠桃会还不如去凡间看斗鸡。

    不多时，沉香面前案几上的佳肴果品就被他一扫而空，只剩一壶陈酿。

    “铛——”沉香正一手托腮神游天外，却看自己放置在桌上的酒盏被身旁人递过来的酒盏轻碰一响，发出悦耳清鸣，那玄色的宽袍大袖闯入视线，沉香抬头望去，只见到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而他也如这金樽相撞一般撞进对方的深情眸里。

    杨戬敬他酒时杯沿略低于他，尔后执起酒盏渡酒入喉，他嘴角噙笑，视线始终未从沉香身上错开毫厘。

    沉香脸颊耳根顿时红了个彻彻底底，一时忘记举杯共饮。

    杨戬又将剥好的荔枝、石榴，切好的蟠桃，处理好的烧鸭烧鹅、鲜虾鱼rou、各式糕点和什锦汤羹分别摆到沉香面前，总共不下十余盘，他自是知道沉香吃不惯什么龙肝凤髓熊掌猩唇的，不如这些来得有滋味得多。

    “谢谢舅舅！”沉香用笑容掩盖羞赧，扬声道谢。

    杨戬抬手轻抚他的脑袋，道：“宴席确实枯燥乏味，不过就快结束了，先吃些东西，过后舅舅带你回家休息，嗯？”

    沉香乖顺点头，尔后想起某事，便朝瑶池外张望，疑惑道：“是啊舅舅，宴会都快到尾声了，师父怎么还不到？还有那凌波宫的……”他先前早就从贞英处打听到了蓬莱一案的所有经过与细节，问到这个也无可厚非。

    凡事说曹cao曹cao就到，没唤来那斗战胜佛，却唤来了麻烦。只见打瑶池宫门外、人声鼎沸处走来一衣着华贵、趾高气昂的女仙，她身后跟着一眼神稍显木讷的年轻人，此二人便是凌波宫宫主弘华仙子和状告其子的容修竹，正是这两人闹出了开头那诡秘莫测、尴尬如斯的局面。

    修竹跪于瑶池中央，义正词严，面不改色地阐述自己与杨戬的私情，以及杨戬是如何杀害她的胞姐、构陷蓬莱仙人，戕害先辈圣灵，又是如何利用她来掌控蓬莱，意欲蚕食他境扩张权力，事后过河拆桥企图杀她灭口。

    此话一出，满座仙人皆面面相觑，酒也醒了大半。

    王母似笑非笑地看了杨戬一眼，视线又从沉香身上掠过，轻哂道：“没想到本宫回来第一天，就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好戏。”

    杨戬斜乜态度不明的王母一瞬，继而转将目光投到逆天鹰身上，须臾之间，对方领会其意。

    逆天鹰离开座位，走到沉香身边弓步蹲下，握住他的手腕，道：“沉香，叔叔先带你回去。”

    “做什么？”沉香用力挣了下，语气并不算好。

    “额……叔叔……叔叔带你去斗鸡，啊？走走走……”

    “我不走！”

    沉香猛地甩开他的手，逆天鹰被这股大力打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踉踉跄跄勉强站稳，不禁腹诽这小子的力气怎么又大了？好悬没把他甩到南天门外去。

    杨戬蹙眉，伸出手刚要去触碰沉香，好叫他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奈何还没摸到人家衣角，就见沉香拍案而起打破僵局，他压着火气，义愤填膺地朝修竹道：“容二姑娘，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当初你冒死上三十三重天报案伸冤，可是带着自己搜集的证据的，起初笃定杀害容大姑娘是何人的是你，不是真君，真君不辞辛苦深入虎xue，势必彻查此案，也算对你有恩，你如今妄言诬之，是要恩将仇报吗？还是说，你遭受了小人威逼？你若有苦衷，尽管说出口，这里有的是人能为你做主！”

    修竹低头不答。

    沉香细看一番修竹的神态，不知不觉察出一丝端倪，故略微拧眉，若有所思。

    倒是弘华仙子怒目圆睁，指着沉香盛气凌人道：“放肆！这里岂有你这个小辈说话的份？！一朝成龙成凤就忘记自己的出身了不成？！不过是区区下贱的仙凡之子，也配置喙三界大案！没教养！”她这话看似是在骂沉香，实则是在骂杨戬，更是辱骂了在座大多思凡育子的神仙。只是她不曾注意到最后一条，仅仅是对杨戬生怨已久罢了。

    死寂、阴森，宛若平静海面下隐藏的惊涛骇浪，快将这瑶池吞噬淹没。

    “啪！”“啪！”“啪！”“啪！”不知从何而来的掌风，直往弘华脸上刮去，四个巴掌落在同一个位置，清脆如瓷碗破碎，第一掌便已将她的嘴角打裂，倘若法力再使得重些，她恐要小命不保。她震惊许久不得回神，反应过来后才要发作，便有两个天兵上前来扣住了她的双臂。

    弘华目眦欲裂，一把挣开天兵的桎梏，却也识时务者为俊杰，未曾有动作。

    杨戬直视她愤怒的双眼，目光沉沉，幽如深谷，隐匿在暗处的杀机时隐时现，他是对这场荒谬的闹剧不屑一顾的，但却因弘华的口出狂言而动怒，否则便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外宾施掌掴之刑，“仙子，为人莫鄙，须留余地以自处，即便今日你为王我为寇，你往后也还是要生存下去的。”

    弘华一时如芒在背，心口像是被利刃剖开又灌入赤汞水般痛苦，她咬牙切齿，却也因清楚自己此举是乃孤注一掷，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