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只有黑白两s (第1/1页)

    我跟詹晴轩沿着人行道散步，这附近可能是因为有几间大学，所以有一种独特的氛围。该说是文青吗？总之，就是有许多小巷弄，巷弄里看似不起眼的小店，可能会卖着容易让你Ai不释手的东西。

    或许是衣服，或许是甜点。

    按照大家的说法，这大概是个有艺术氛围的地区。

    到了晚上，学生出没的时机，很多店都还在营业，甚至有些店现在才开始营业。除了酒馆，还有清吧，有格调的咖啡厅。

    我很少在这个时间走到这附近来，对我而言很新奇。我甚至不知道这间咖啡厅在这里开了四五年，还以为是新开的网美店。

    「你现在喜欢喝什麽？不会又是N茶吧？」詹晴轩调笑的看向我。

    他知道我很少喜欢喝N茶。

    唯一喜欢喝N茶的时候，是跟林榕君在一起的时候。

    「算了算了，我又不是林公主，不配跟你喝N茶。」

    他想了想，停在一间没有立招牌的小店前。说：「气泡水你喝吧？」

    「纯气泡水我不喝喔。」我提醒他。

    「知道啦！」

    他去点餐的时候，我後退了两步，第一次仔细看着这附近的街景。原来隔壁那间夹娃娃机屋子已经变成一个土耳其大叔在卖冰淇淋，转角的卤味小舖开始摆放了桌椅。

    以前卤味小舖只能外带的。

    噢，原来这间店有招牌，而且简单明了。

    我嘴角不小心上扬了一下，气饱。有够冷的。

    「林蓉！」詹晴轩丢了一罐气泡水给我，很特别的包装，不是一般的宝特瓶，也不是纸杯装。

    是那种铝盖的胖胖瓶，很可Ai。

    「我买酸的口味，你应该会喜欢。毕竟今天应该又喝了特大杯N茶哈哈哈。」

    我不置可否，他有追踪林榕君的社交帐号，能知道我今天的活动并不意外。林榕君Ai喝N茶的事，高中很多人都知道。

    毕竟也没谁可以因为每次都偷订N茶外送被抓。

    「没有特大杯，不过我喜欢喝酸的。」我扭开瓶盖，二氧化碳是一种很神奇的气T。解腻、消除烦恼、产生快乐。冰块的撞击声和气泡声窜进耳内，搭配的味道是柠檬或是什麽柑橘类水果？

    「那你喜欢吃醋吗？」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猛咳了很久，那种薄荷的沁凉感灼热着喉咙。

    「谁喜欢吃醋？你才吃醋。」我气得掐了他手臂。妈的，捏不动。

    橘hsE系的灯光反S下，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朦胧在我眼底。眼神是说不出的认真，我恍神了一下。

    有种说不出的心悸。

    「对啊我吃醋。」他回答的很坦然。「说到底，是我跟你认识最久吧？那个林公主值得你喜欢她那麽久吗？高中至今，没有六年也有五年了吧。」

    「有必要吗？」

    「你不累吗？」

    简直是灵魂拷问。

    詹晴轩你不去做刑侦人员太对不起你的天赋了。

    「我不知道。」我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藉口，我只是连自己都想不透。「我根本不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我会很在意她，也会想照顾她，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我觉得很累，可是就是放不下。」

    「你好惨。」他怜悯的看了我一眼。

    「谢谢安慰。」

    「你说她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啊？」

    「你问错人了吧，要是我有答案，我何必还在这里听你开解。」

    「好像很有道里呢。」

    我现在才知道詹晴轩的意图，他就是知道我会迷茫，所以才过来。就算对我没有什麽用，也想用行动给我，一丝安慰？

    那我应该有被安慰到吧。

    吧？

    「你知道有一句成语很适合你吗？」

    「什麽？」

    「作茧自缚。」

    ...谢谢，我应该没有被安慰到。

    或许是我的白眼太过明显，他笑出声来。

    「不觉得吗？作茧自缚，指某人做了某事，反而对自己不利。」他嘻皮笑脸地拿出手机，照着上面的解释念：「指林蓉喜欢上林榕君，结果缓慢X自闭。啧啧...」

    听不下去。

    但是或许他是对的，我这就是作茧自缚吧。明明知道这是一条百害无一利的路，偏偏不愿意放手。

    不再喜欢她，就不会因为她而产生失落感。不再喜欢她，会有新的人来到我的世界中。会留下其他回忆，会掩盖过她在我心里的痕迹。

    想到这里，就有了一个无法不再喜欢她的理由。即使只有一个。

    「我是不是没有问过你，为什麽会喜欢她？」

    詹晴轩偏头看我。

    「总有理由的。像我喜欢我初恋就是因为她身材好啊！前凸後翘大长腿啊！你别说我庸俗，国中生讲求面子，找个T面的nV朋友带出去就很嚣张。我高中喜欢玩乐团，於是就跟会弹钢琴的nV生看对眼了。所以说，总会有个理由的。」

    他的话让我陷入思考。

    我能理解他的说法，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可以想想啊，别只会读书！终身大事也很重要的。」他无奈。

    第一次对林榕君有印象是因为她国小时，是中午帮忙打菜的同学之一。我每次吃东西，都喜欢把最讨厌的东西先吃掉。眼不见为净，後面吃起其他东西也更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让她误会了我喜欢吃红萝卜。

    盛饭的时候，我碗里的红萝卜总是b其他人多了许多。就算是成为配菜的红萝卜，也都b别人碗里多了一两根。

    那就是我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

    「同学，我真的不喜欢吃红萝卜，可以下次打菜的时候不要放那麽多红萝卜吗？」

    但是那时候单纯只是觉得麻烦。

    此後虽然跟她之间偶有互动，可是能留下深刻印象的并不多。

    要说是真正对林榕君上心的事，大概要数国中时了。

    我抬头看向靠在路灯旁边的那个人：「詹晴轩。」

    「嗯？」

    「可以不要在这里站着吗？好白痴。」

    我们找了个可以坐下的凉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那个时候上游泳课的时候，脚cH0U筋了。」

    「你说什麽时候？」他纳闷，「你不是不下泳池的吗？」

    「嗯。」我只下水过那一次，第一堂课。

    那时候跟班上的人还保持在一种奇妙的关系中，大家彼此客套，又会胡思乱想是不是不被喜欢。维持一种舒适的距离，不会主动关心，不会主动示好。

    原本提起一点勇气换上泳衣，国中的中二气息让我不愿意示弱，不想低头。不想跟别人坦承我没进过泳池。

    甫一下水，同学开始一群一群打散开来。虽然已经没有什麽印象了，但我依旧清晰的记得，水下那种无法呼x1的窒息感。

    明明光线明亮，水质清澈。

    可是当双腿的麻痹刺痛随着骨髓神经攀沿到全身，那是连肌肤都战栗的恐惧。感受到自己瞳孔的放大，水底下彷佛伸出无限双手，SiSi抓住你的灵魂，向下拉扯。

    看不清任何东西，世界只有黑白两sE。白sE是无际的孤独，黑sE是无底的深渊。

    我一个人屈身在两sE交杂的地区。

    第一次直视Si亡，恐惧直接将我淹没。

    直到那只手突然将我拉起。

    林榕君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托在我的背部。感觉像是初次T会到温暖的感觉一样，氧气顺着传来温度的地方进入我身T。

    她是唯一一个发现我沉在水中无法呼x1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