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第八年_第九章(哥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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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哥哥) (第2/2页)

往上走人越少,唯一在讲话的人声音落在四周无着落,显得都有些飘渺。

    贺祛难得用不高高在上的漠然姿态谈论什么。

    “等级高,年纪还小,本来是被贵族看中买走的,但是一直无法驯服最后还伤了人……退回的次数多了,就没人愿意买,留在花园了。”

    在花园还是不断逃跑,于是逃一次,换一家更严密的,到最后几乎是监禁了。

    明恻很清楚政府对待Omega的手段,对这种‘宽容’感到奇异,问贺祛道:“没有强制生育?”

    贺祛对情绪并不沉溺,来的快去的快,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嘲讽语气,无论佩斯还是联邦政府她都一样鄙夷,乐于抓住一切踩一脚的机会:

    “毕竟A级呢,还是自然受孕好处大些嘛,万一能生出alpha不是赚了。”

    明恻没接话,不是很想在这种情况下品头论足一个受苦难的Omega,尤其他的性别,制度之下的受益者,这会让他生出针对整个世界的厌弃感。

    和无地自容的羞愧。

    奥尔杰卡让他想起母亲,被科学院草率舍弃,默认送给明封怀作为礼物的弃子,只因为是Omega,哪怕争取到读书工作的机会,依然不会有人将她看作社会参与者。

    所以他知道,轻飘飘的怜悯是没用的,奥尔杰卡不会因为谁的施舍就能走出花园,她是在自己逃。

    坐在高位尸位素餐的掌权者,太得意于这一套运行多年来不断维持地位的制度,自以为万年不倒,于是早已被贪婪蒙蔽,看不到‘花园’中不断生育的Omega和蟑螂一样的beta。

    高高的金字塔在底部崩塌,塔尖最后意识到。

    明恻也在旁观,期待崩坏的时刻。

    ——

    穿过重重忙碌的办公区域,最后的目的地居然是远离尘喧的幽静小楼,院子里花团锦簇,不顾季节的叫嚣开着,贺祛一行人停在门外,推开门把卡还给明恻让他独自进去:

    “走进去后还有一道门,按照指示解锁后把卡插进去,那边会有人接应,运气好的话明犀能听到。”

    明恻一瞬间眼睛亮起,还有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的愕然,连忙追问贺祛,像抓到救命稻草:“什么意思,这张卡能联系到她?”

    贺祛恨自己一时嘴快,万一明犀不在总部不是让明恻更失落,连忙试图补救:

    “你别抱太大期望,今天来主要是为激活这张卡,有了它诺克斯等于也认你为主......通讯功能是附带的,能省略转接直通明犀办公室。”

    “哎呀总之,你去吧,我们在外面等着。”

    明恻已经大步离开,贺祛看着他故作镇定的僵硬身影心绪复杂,认识太久就这点不好,情绪太容易感染,原本没什么感伤的贺祛也跟着怅然。

    相伴九年,早已将对方融入生命的一部分,被迫分开非所有人愿,那晚明犀拖着浑身是血一滩烂泥的明封怀,她们一起找上联邦,对于联邦官员的咄咄逼人一再退让,明犀唯一的要求是明恻的自由。

    他是明犀早早暴露的弱点,也是一再坚守的底线,饶是狂妄如联邦也不敢跨越的一步。

    这些年对峙更紧张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无论是敌是友,所有人默契不提明恻,不敢赌触碰雷池的后果。

    明恻已经看到那道门。

    只要走进去,就能听到明犀的声音,朝思暮想的人一瞬间近在眼前,明恻脚步越来越慢,小腿肚僵直痉挛,最后几近停在原地。

    前方不过几重台阶,但其中于明恻不亚于藏着深渊巨兽,往前一步就拉入漆黑浓墨,明恻连心跳都要停止了。

    贺祛说错了,明犀不会不在,她一定在对面等他,对于这一点明恻有固执的信任。

    所以明恻害怕了。

    怕什么呢,明明是一直在找的人,做梦都想见到她,无数次乞求质问为什么要离开,现在只有一步之遥了。

    心里断了八年的弦,缺失的空洞,只需要确认她的存在就能轻易填补。

    “嗒、嗒——”

    再不敢面对还是到了这一刻。

    “......”

    明恻呼吸都放缓,仿佛是会惊扰到连在中间这条脆弱的信号。

    长久的沉默后,对面传来失真的轻笑。

    和记忆中已经有了出入,更成熟了,少了少女的明快细腻,有些沙哑,声音放低,明恻耳膜随着震荡,好像就贴在他耳边真实的笑。

    这么多年过去,明恻忽然才意识到,明犀已经不是十九岁了,真的过去了很久很久。

    那些被一个埋头追寻的人刻意忽视的,时光的流逝,在这一刻纷沓袭来,击中八年前不肯离开的人,一下子把他带回到现实世界。

    “哥哥?”

    “......”

    “乖,说话。”

    明恻死死咬着后槽牙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抖,声音喑哑又低沉,喉头不住的发紧:“......小犀。”

    “嗯,我在。”

    一句话就让明恻红了眼眶,他无声吸了吸鼻子控制鼻根的酸涩,泪水没掉下来。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时,黑暗中的明恻很容易没有安全感,他会一遍遍有些慌张的叫明犀的名字,明犀也就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回应他:我在。

    所以尽管已经得知原委,明恻还是很委屈,明犀这么久只留他一个人……

    明恻又不说话,明犀此时看不到他,担心他一个人哭,想办法哄他说话转移久别之后伤感的氛围。

    那些心照多秋的浮云流水,经年须臾,不该在这种抱不到他的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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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明犀只是让自己听起来从容又平静,短暂忽视八年长河,好像只是昨天才见过面唤他:

    “哥哥。”

    “......嗯”明恻声音闷闷的。

    “在那间小院?”

    “嗯。”

    “贺祛带你来的?”

    “嗯。”

    明恻听得出明犀在刻意的找话题试图哄他开心,她在外说一不二的性格从不用在他身上,明恻不觉得她凶,所以现在就坐在台阶上,听她有些生疏的一次次搭话。

    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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