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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某一天,温特的生命走到终点时,也会念及他一点点的好,而产生一点悔意吗? 维斯对此不太确定,甚至一如既往地保持消极态度。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维斯悄悄起身,从厨房的门边看向温特。 那种只有在照顾母亲时会说的,温和的话,那至今还未来到的折磨和辱骂。 假如温特真的有哪怕一丝的回心转意呢? 这一想法很快就被维斯慌乱地否定了。 他不能再轻易沉沦,但那想法又如同点燃的枯草疯狂蔓延,再也没办法扑灭。 维斯又将头往里探了探,而温特就像背上长了眼睛,洗涮的动作没停,只从那宽阔的背影里传出调笑的声音:“偷看我?” 与其说是敏锐,不如说是某种后遗症,温特总会对背后的声音和视线多留些意。 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定了一下,又缓缓躲开,温特忍不住转过身,维斯像人赃并获的小偷一样心虚,后退着说了声“对不起”。 “没事。”温特把最后一个碗涮好,擦了擦手问道:“吃药了吗?” 意料之中看到了维斯摇头,温特便像个老妈子一样接了水,又走到茶几旁拆开药包,招呼着维斯:“过来,这个要怎么吃?” 维斯觉得自己此刻像是生了病要被监督吃药的孩子一般,不禁赧然地低了头:“每种吃一粒。” “哦。”温特应声,把三个小瓶依次打开并倒出当中的药片,不放心地问道:“这个药靠谱吗?你都没让医生近身诊断过。” “嗯……没问题。都是非处方的。”维斯接过温特递来的药片,看也没看就吞了下去,随后才在温特诧异的目光下接过水杯抿了一口。 如果维斯吃饭也能像吃药这么干脆就好了。 温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后知后觉地翻看着药瓶:“是止疼片?” 即便不怎么通医学,温特也知道这药属于截剂,吃多了定然是弊大于利。 “这种药能管用吗?”温特将药瓶放下,声音里已经带了愠怒。 维斯察觉到温特的不悦,茫然地蹲下身,小心地回答道:“很管用。吃下去就不疼了。” 看着维斯蹲靠在脚边,似乎只等自己发怒就会跪到地上的样子,温特皱起眉头,却也不想再逼问维斯,于是伸手将维斯捞了起来,按坐在身边:“你总是怕有风险……那就等我们去了南波利再看吧。” 温特说得理所当然,以至于维斯差点以为那是现实,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去瞧温特的神色,碰上那瞳孔后又立刻转回脑袋,只把目光投向温特伤疤横布的小臂。 看得出来温特今天心情还不错,要不要把那些煞风景的话说出来?维斯稍稍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试探性地说道:“今天舒尔茨来找我了。” 果不其然,这个名字一出现,温特的脸色就会立刻沉下来:“那个鬼佬,又有什么屁事?” 温特的内心疯狂叫嚣着让维斯别再和舒尔茨见面,但他也知道那暂时不可能,所以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从前他就发现了舒尔茨对于纠缠维斯这件事过分殷勤。这很奇怪,舒尔茨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从不站队,理论上也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尤其维斯和他也没什么明显的过节。 直到上一世维斯死后,舒尔茨红着眼睛找到自己,温特才恍然发觉了舒尔茨对维斯的用心。 “温特。我真没看错,你这个粗鄙的无赖。”当时舒尔茨紧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知道爱一个人到极致的时候,会不敢得到他吗?那个我爱到不敢得到的人,你就这样对他?” 舒尔茨的前半句说得没错,但后半句不那么贴切。 温特也是后来才发现,自己对维斯,原来是爱到不敢得到。 不敢得到,又不想让别人得到,嫉妒、纠结、不甘,这些情绪放到自己这个无赖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来找了点小麻烦……” 维斯这样说着,温特有意无意地听着,然而听到后面,温特却停下了拨弄维斯衬衫纽扣的手。 只听温特冷哼一声说道:“你就告诉他,我结不结婚,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这么关心,要不把他老婆给我好了。” “温特!”维斯忍不住皱着眉低声叫道,随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强硬,连忙解释道:“抱歉......我暂时不能和他起冲突。” “为什么?” “他是被领袖派来监督我的。” “当然,他是检察官,他也负责监督弗兰克——但他几乎没和弗兰克说过话。”温特的话里不知不觉就带上了醋意:“你不觉得他对你纠缠得太过了吗?” 维斯对温特莫名的情绪有些疑惑,歪了歪头说道:“或许是我太惹眼了。” “你确实太惹眼了。”温特像是被踩到了某个敏感点,带了些愤恨地咬了咬维斯的耳尖:“怎么才能让别人看不到你这该死的魅力?” 维斯被耳尖的热流激得浑身一颤:“你……说什么呢?” 温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确认似的从背后抱紧了维斯,赌气般回道:“没说什么。” 我又不是聋子。维斯腹诽着,心里不免乱糟糟的,他实在不明白温特刚才的意思,于是只好试探地找着别的理由:“我们父辈间给我和他jiejie订了亲,但被我取消了……这对他jiejie的名声不太好,大概他因此记恨我吧。” “他不是私生子吗?”温特毫不留情地说道:“他jiejie是正经的婚生长女,不说水火不容,起码你让他的异母jiejie吃瘪,他该感谢你。” 维斯抽了抽嘴角,不知如何回答。 比起舒尔茨,他倒觉得今天的温特更爱钻牛角尖。 温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微微收敛了话茬,只是不满地嘟囔着:“总之你不要理他就是了,他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某些程度上来讲,温特很佩服舒尔茨,虽然平时总是嘴欠地找麻烦,但前世他其实暗地里帮了维斯很多,而且隐藏得很好。 或许他比维斯更适合推崇隐忍自持的上流社会,维斯和他比起来还是太热烈了,热烈到藏不住爱意。 “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针对你?”温特不放心地追问道。 维斯先是莫名其妙,随后迷糊地摇了摇头,无辜地给出了结论:“可能我太倒霉了。” ——确实。温特对这个看似敷衍的结论很满意。 维斯真的倒霉,倒霉到每一个爱他的人都是不会正确表达爱意的傻瓜。 理论上来讲,温特钦佩舒尔茨那种清醒克制的爱,但现实层面来看,他还是选择一有机会就捷足先登,将这个美好的人儿自私地据为己有。 战必胜,攻必取,无论是对战场上的地盘,还是对维斯。 他这种爱诚然蛮横不讲道理,但这是他和维斯独特的共识。 “我......”志得意满的温特刚想说些什么,低头却见维斯窝在自己怀里,又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今天的维斯看上去格外疲惫,简直就像一辈子没睡过似的。 而维斯也很快意识到了。 或许是药物的原因,又或许是温特的怀抱过于和暖,维斯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这种感觉伴随着困意,侵略着他的大脑,使他不甚清醒。 “维斯?别睡。”耳边的呼唤响起,像是儿时哄他入睡的那位保姆一般,亲切、柔缓。 于是维斯连忙挑了挑眉毛,快要闭上的眼睛一晃,便又重叠成两扇整齐漂亮的双眼皮,蔚蓝的眼睛也悄悄回头看向温特:“抱歉,我走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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