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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名字,与不该记得的人】 (第1/1页)
沈知月近来的睡眠越来越不稳定。 她的灵魂像在两个世界之间浮动,白天是大学生的日常:课堂、笔电、早餐吐司与季城汉递来的热拿铁; 夜晚则是长裙、蜡烛与银兔。 有时她在教室里恍惚,看见窗外柳树飘摇,耳边传来不属於这个世界的语言。 有时,她会在庄园醒来时,耳中还残留着某个男孩喊她小名的声音——「月月」。 那声音属於季城汉。 某天深夜,她梦见季城汉站在庄园外的林间小径上。 他穿着不合时代的深sE帽T,脚下是Sh冷的石板,整个人站在雾里,却好像从很远的地方走了很久。 他望着她的眼神,熟悉到让她一瞬间想哭。 「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你怎麽了。」他说。 知月望着他,眼眶泛热:「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个我了。」 「你……不要再突然消失了。」 他伸出手,想触碰她,但雾气一瞬间把他吞噬,只留下那句话在她耳边回荡。 —— 她惊醒,枕头Sh了一片。 窗外的月亮很圆,银白而明亮。 那只银兔坐在窗边看着她,像是在心疼。 那晚,她没有再回到庄园,而是留在现实里。 —— 隔天早晨,知月走进系馆时,正好看见季城汉靠在栏杆边。 「早。」他说,语气低低的,有些不自然。 她微微一怔,然後笑了笑:「早啊。」 他顿了一下,忽然低声说:「我昨晚梦见你了。」 知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m0了m0手腕——那个位置应该有一只手环,一颗泛着银蓝光泽的月光石。 但什麽都没有,空荡荡的,冰凉的。 她这才确定自己醒着。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确认刚才那句话是真的发生。 「我也是。」她说。 空气静了几秒,两人都没开口。 咖啡还是热的,日光还没照进走廊,她却觉得背脊有点凉。 —— 那晚,她再度回到庄园。 克雷恩站在画室里,等着她。 他像往常一样泡好花草茶,但她注意到桌上有十几张撕碎的画稿。 她总会在画布的背後,留下字。 那不是题词,也不是签名,更不像什麽艺术评论。 那些笔迹轻微、细碎,看起来像是对作品的点评——关於笔触、构图、光影的感想, 但克雷恩知道,那些话不是写给画的,是写给他的。 那是她与他之间一场不说出口的JiNg神对话。 她不说Ai他,但每一次留下的那几句,像是梦里的回声,从她的灵魂穿越过来: 「这幅画里,最真实的是那道金sE裂痕。」 「你笔下的月光像吻。」 「你的画里没有风,但湖面动了。」 他从不打断她,甚至会在画框背後贴上一小块乾净的纸,只为了她下次回来时还有地方可写。 他不回应那些话,但每次看见,都像重新握住她的手。 他不问她去了哪里,也不问她为何眼里有另个人的影子,只是平静说: 「无论你走多远……我永远记得你原来的样子。即使你自己不记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眨一下,像是在记住她此刻连沉默都算进去的呼x1。 她望着他,那一瞬间,心里有个空洞被悄悄补起来。 但也有另一个空洞更深地裂开—— 因为她从来不敢相信,自己有权选择; 哪边都想靠近,又哪边都觉得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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