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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干啥啊?过两年我上学出来就养你,少他妈提前花柳病把自己作死,你cao的那逼干净啊?” 莫惊春把筷子啪一声拍桌上了,吓得莫夏一怵,手背把嘴角的菜汁抹干净,吃完的碗拿去水池里放着。 “叨逼叨叨逼叨你烦不烦,你上大学的钱我都还没凑够,老子先爽了再说有问题?你凭啥管我,你有本事别当拖油瓶让我讨个老婆啊!你少横我,再横把你眼珠子挖了……把碗洗了!” 莫惊春往里屋一走,门摔上,半点面子没给莫夏留。 莫夏说的事莫惊春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有天他能跟自己亲弟弟滚一块儿去。 按照他的人生规划,这么猛的抽烟酗酒应该能让他活不过三十岁,再好一点就剩个三五年,等他把弟弟供上大学,攒够他读到毕业的费用,自己正好去死一了百了。这遭烂日子不想过,要不是莫夏还得吃口饭,他早就下去跟爸妈团聚了。 莫惊春心知肚明自己的命不值钱,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自然欲望强得离谱,被那些下三滥的工友们忽悠着去那花红酒绿的巷子里耍,一来二去自然跟着一起烂。 坏就坏在他不小心把亲弟弟给cao了这事上。 莫惊春对昨晚的事情真是一点不记得,酒后打人是常有的事,酒后乱性这还是头一回,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能是自己的过错,指定是莫夏说了点什么激人的话,不然他也没可能对从来都不感兴趣的男人屁股强来。总结下来就是当哥的肯定没错,有错都让他那个倒霉弟弟背就是了,没倒打一耙说莫夏脱裤子爬床勾引亲哥都算好的,睡女人这事更轮不到莫夏来指手画脚。 做好了十足的思想建设,莫惊春听着屋外的动静,莫夏洗完碗小心翼翼把门推开进屋来午睡了。 爸妈去世后原本的主卧变成了兄弟俩睡觉的房间,莫惊春的屋子用来堆各种舍不得扔的杂物,莫夏以前就是跟莫惊春挤一个房间睡的,现在两个人长大了,挤一间更大的屋子也没人觉得奇怪。床靠墙的另半边莫惊春习惯性的留给弟弟,他听见莫夏对着装睡的他幽幽叹了口气,终归还是认命般的爬上床躺在了身侧。 以往两兄弟就算光着一起睡也没见什么别扭,今天莫夏在那边一躺下,呼吸声硬是吵得莫惊春睡不着觉,他翻来覆去动弹两下又不敢转过身去莫夏那面相睡,一下有了限制便更加浑身不自在起来。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莫惊春察觉到莫夏小心翼翼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的背,又蹑手蹑脚地拽了下他衣角。莫惊春一个翻身倒肘差点打到莫夏那张还没消肿的脸,他看着平日里乖顺又缄默的弟弟一字一顿认真地看着他。 “哥,你别去嫖了。” 莫惊春一脚踹在莫夏腰上,引得人一阵鬼哭狼嚎,昨晚还没消下去的酸挨了这一下立马感觉要断了似的疼。 莫夏刚想骂,就听见莫惊春掰着指头开始算。 “这期的工程款结下来有小两万,除去日常开销,我再攒阵子就够送你上大学的了,又不是用你学费去嫖,你瞎担心什么劲呢。” 莫夏翻了个白眼,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那你为啥给自己买那么多保险?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死哪个女人床上然后算作意外事故直接赔个几十万,莫惊春,你是不是想死很久了。” 莫夏的后半句话都打着颤,天知道他今天翻箱倒柜打算离家出走的时候看到那一沓的保单心都悬起来了。他哥在他眼里一直特不靠谱,却奇迹的把他给养到了十八岁成年,他至今还全需全尾的活着。偶尔他也不是没想过莫惊春哪天瘾犯了或者赌博赌输了能把他分尸卖器官还债,然而那一厘米多厚的保单,大大小小加起来能有个小百万,全是写的莫夏的名字,以至于翻到最后莫夏觉得莫惊春要是出门被车创死就好了,自己能有上百万的钱财挥霍,转念又看到压在保险单下面的户口本,上面孤零零几张纸,第一页是户主莫惊春,第二页就是莫夏。 莫夏突然很怕这户口本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名字了。莫惊春对他着实太坏,但作为相依为命的依靠却是实打实的坚挺,明明只比自己大四岁却能自食其力养活这两张嘴,莫惊春要是真的死了,莫夏恐怕连怎么去公安局销户都不会。 莫惊春沉默了一会儿,宽厚的手掌忽然在莫夏头顶拍了拍,嗤笑一声自家弟弟有点过于杞人忧天的表情,又叹口气。 “工地上意外多,我惜命买点保险不行?我就你一个弟弟我不填你填谁,填那几个花街柳巷cao不熟的几个婊子名啊?弟弟都还没养大我死了咱爹不得一脚把我从奈何桥踹到黄泉沟里去?” 莫夏听得心尖儿颤,往莫惊春那边靠了靠。似乎是处于一些微妙的愧疚,这个许久不曾向他展现过亲昵的哥哥展臂一张,把他整个揽进了怀里抱着。 “哥,你少嫖点……等我读书赚钱了,给你包干净的……”莫夏仍旧不死心,果不其然脑门上挨了个爆栗,就听莫惊春骂:“出息。” “……包两个,一个我怕被你玩死。” 莫惊春沉默了会儿,又点点头:“这个好。” 莫夏不说话了。 莫惊春身上总是弥漫着烟酒气,一点不像他的名字。总是能让人联想到雨后污糟的乱巷,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在最底层的贫苦里挣扎的人,可是莫夏听莫惊春的工友喊他春哥,每次都觉得他哥好像真的像初春一样,夹杂着凌烈的寒风和冷气把人冻得一哆嗦,下面融化的冰雪盖着嫩绿的一层新芽。 “哥。”莫夏从莫惊春怀里抬头看他,莫惊春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冒出了青,上面就是有些干裂的唇。莫夏心脏突兀地慢了一拍:“哥,你之前亲我了,再亲一下呗。“ 莫惊春似乎是没听清,又或者有些怀疑听到的内容,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怀里眼巴巴盯着他的弟弟,伸手将他那两瓣唇上下一捏,瘪得像个鸭嘴。 “亲什么,小孩子不准亲嘴,再不睡觉把你轰出屋去!“ 莫夏闭了嘴,悻悻往回缩,毛绒的脑袋贴在莫惊春的胸口,能听见哥哥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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