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虹波_为什么要这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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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这样 (第2/2页)

我灰头土脸两天?瞎装什么神气?”

    “是因为我吗?”这句话卡在了贺明渚嗓子眼。

    他窒息般反应过来,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原因。

    正是他所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让贺明汀本该蒸蒸日上的事业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让他原来大放异彩的人生插入了一段灰暗的空窗期。

    简直是飞来横祸。

    所以自己干嘛还要执意回到他身边?继续心安理得地削弱这个世间最亲密无二的人的血条吗?

    贺明渚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贺明汀注意到他无意识攥紧床单的手,疑惑道:“你也闹毛病了?”

    “要不要叫那个医生回来看看?”

    贺明渚轻轻摇头,机械地转过脸来,泪流满面的模样叫贺明汀看了莫名又心惊:“怎么了你这是?”

    他不答,眼睛只一眨不眨回望着贺明汀,莹润的泪珠争先恐后地滚落,沾湿了袖子和衣服,却死死地咬着唇,好像要把所有委屈往肚子里咽。

    贺明汀快速分析了一下刺激他的诱因,总不能是被气哭的吧?!

    这点儿小事不至于,那就是——

    贺明汀回想起在家中时,昏迷前弟弟紧搂着他的颤抖的手和铁青的脸色,认命般叹了口气。

    幸亏他打点滴的是左手,艰难地往左侧挪了挪,留出一处不大的空间,拍了拍床板示意他躺下来。

    贺明渚乖乖地照做了。

    他方才贴近,贺明汀便抬手摸了摸他湿润的颈侧问:“吓到了?”

    “我只是疼晕过去了,没死呢。”

    “有没有后遗症……还不清楚。”

    他须得住上几天院观察观察,这事延后再说也不迟。可有人就像一只受惊却只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急需一点“外敷药”。

    贺明渚直着肩颈,看不清贺明渚的表情,只能支着手抹去他脸侧的泪水,湿润的指尖抚过他浓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和瘦削的下颌,最后移动到最脆弱的脖颈处,拿捏着力度一下一下揉按。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没一会儿就肌rou酸疼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心想自己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呢就要给别人问诊疗愈一条龙了。

    不过据他对贺明渚的了解,这个方法见效极快,不出一刻身旁人便像能源告罄的发动机最终归于平静,只有闷重的鼻音在一抽一吸间作响。

    贺明汀也停了手:“找点纸擦擦脸。”

    贺明渚却不遵从了,而是一动不动,瓮声瓮气地问:“哥,你还疼吗?”

    贺明汀没计较他这个问题重复了,改口道:“还好吧,没刚醒的时候疼。”

    “可我有点儿头晕。”

    “那就再躺会儿吧。”

    贺明渚撅起嘴,还没等他开口,那双漂亮的手又心灵感应似的提起他颈后的皮肤。

    贺明渚如愿以偿地闭上了眼,看来头晕是假,求哄是真。

    他以为贺明汀捏一会儿就又松手了,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双手还是不厌其烦地动作着,圆润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皮肤。

    “哥。”

    贺明汀懒洋洋地,尾音上扬:“嗯?”

    “我是不是很麻烦?”

    “哈?”贺明汀听罢略惊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加思索后肯定道,“是啊,很麻烦。”

    泪水夺眶而出。

    “不过啊,我闲得很,随便麻烦都行。”贺明汀话锋一转,含笑撤下了他后颈上的手,转而搭在了少年的腰间,得逞似的拍了拍他绷紧的背部,“所以不用舍近求远去祸害别人啦,小麻烦精。”

    事实证明他又将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忙不迭拍着人哄。

    贺明渚泪眼朦胧,想回应嗓音却沙哑得听不清音节,躯体微弓四肢并拢,如同一只大号虾米,以一种胎儿在母体的原始姿势蜷缩在贺明汀身侧。对方拍抚的节奏就好像是羊水的波动,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渴望自己是被他孕育出来的。

    他分明已经比哥哥高出很多,力量更是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可哥哥永远是哥哥,永远是他最仰慕而钦赖的人,不会因时过境迁而改变。

    好比是在闯关游戏开了无敌模式,甫一入场便没有了回头路。可贺明汀在,他也就一直有胜算。

    折腾了大半夜的俩人都筋疲力尽。贺明汀打着哈欠,拍哄的频率越来越慢,贺明渚却像是真的被他温柔的玩笑砸晕了那样眼皮越发沉重,最后依偎着哥哥安然入梦,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贺明渚方才还在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懊悔,现在却像只被安抚好的丧犬,只想在哥哥的臂弯内多躲一阵子。

    哪怕是一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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