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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心游戏 (第3/3页)

观事实是不以主观想法为改变的。展禹宁在此之后就很难对什么下妄断,所以纵使是谢云暄当时将他压在学校会议室里强上。他咬紧牙关,也没将那句强jianian犯骂出口。

    万一是自己误会了呢?

    力有不逮时还担心别人的结果往往是伤害自己,展禹宁也很想嘲笑自己和圣母一样,但当他从张警口中得知可能性的那一刻,心里绝对是庆幸的。

    就像做了件可以赎罪的好事。

    脸在发烫,展禹宁伸手撩起垂下的头发,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谢云暄,他黑沉着眸子一言不发,显得孤僻和抗拒。展禹宁也没指望自己一两句话就能让人产生多大触动,只是酒劲上头,有些压了很多年的话想一吐为快。

    展禹宁看出了神,忍不住站起身向他靠近——他想要给谢云暄一个拥抱,这是他一开始就有的念头。

    因为展禹宁才发现,他们竟是如此相似。

    “关越。”

    展禹宁喊谢云暄,他还想着他骨折的手臂,于是跪坐到地上,去钻进他的臂弯。物理距离这么近,是不是心里隔阂也没那么远了呢?展禹宁听着胸腔里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勿囵地紧抱着他,就像是隔着时空拥抱到了也曾孤立无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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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这样被对待的,所以我不希望你也这样,关越。”展禹宁不觉哑了声音,像失意人的喃喃自语:“我知道你也很辛苦,没关系的,你还年轻,你会有自己的活法的。”

    “...老师。”

    谢云暄轻轻推开靠在他怀里发酒疯的展禹宁,却恍然发现老师在掉眼泪。谢云暄不是没少见展禹宁流泪,但没有一次比眼下让他心口来得慌乱,不停地嗡嗡作响。

    又来了,仿佛灵魂乍被拉住撕扯了一番,眩晕地叫人恍惚。原本他只是想逼着展禹宁坦诚的,现在不适的却成了自己。这感觉就好像他已经麻木已久,早就习惯了摔在地上的滋味,以为这次坠落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不料想落地一瞬间尖锐的疼痛从胸口呼啸而过,麻痹的五感失了效,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

    谢云暄目不错珠地看着他的眼泪,抬手替他拭去。透明的液体濡湿了指节,灼烧着皮肤上细碎划痕,传来轻微的刺痛。他碾了又碾,怔怔地想:好神奇。

    不是因为他流泪,而是为他流泪。

    谢云暄早就已经从那些脱离出来了,被当作强jianian犯也好,被当作神经病也好,甚至是关楚死了也没什么,毕竟死亡是一定会降临的节日。他是恨过关楚,但当这些更大更沉重的东西以压倒性的态势倾覆下来时,恨意就变得虚无了,他甚至觉得之前的恨都可以一笔勾销了。但老师觉得这些相当有所谓,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安慰他。

    病态而又自虐般的快感从头劈下,谢云暄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空前的喜悦与满足,以至于笑意淹没进喉头,丝丝缕缕地发痒。他把手向后扣住展禹宁的腰,将他拉起来,埋在他的颈间安慰道:

    “知道了,老师。好了啊,不要再哭了...”

    啊,真好啊,真的是这样啊,以退为进是对的,因为可怜最能让你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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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好奇怪。谢云暄让展禹宁不要哭,而展禹宁也在一下下拍着谢云暄后背,他已经醉成一滩烂泥,借着谢云暄拎起的力东倒西歪地靠着。他迷迷糊糊地强撑着那一点清明道:

    “我是不是还有一个问题?”

    谢云暄心情好到快笑出来:“你想问什么?”

    “...你要不要和我回去?”展禹宁呢喃道:“这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和你回去?”

    就这么喜欢我吗?

    心脏从未这么难以自持地剧烈跳动起来,谢云暄贴着他guntang的额头,展禹宁的脸颊已经红透了,殷红的嘴唇水光莹莹的,又guntang又柔软。谢云暄笑了一声:

    “那你吻我一下吧,好不好?”

    展禹宁慢慢将手搂上他的脖子。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谢云暄接吻。展禹宁很小心地用那片温软的唇瓣去贴他的嘴角,缱绻小心又克制珍重,浅尝辄止,绝不敢张开唇用酒气冒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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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清纯的吻越亲心越痒,谢云暄没有耐心磨蹭下去,直接扣住他的后脑勺深吻进去。体温急速飙升,热度从脖颈烧到耳尖,舌头被不断追着舔吮,带着氧气被剥夺的快感和窒息的迷醉,好像这不单只是个吻,而是要将他融化吃掉。

    展禹宁腰都发虚,他本就呼吸困难,却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回应,理智和情感生生拉扯,最后败在酒精的怂恿上,准许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谢云暄放开他的时候,展禹宁就像是要蒸发了,含着泪的目光湿漉漉的,像是要亲吻他,又像是要摘取他。

    他已经醉到底了,浅棕色的眼瞳里粼粼地闪着光,就像是有什么破土生发而出——

    人都是善变的,感情很容易稍纵即逝,倘若不去捕捉并表达出来,再顿悟可能要很多年。像是福至心灵,电光石火间谢云暄就突然抓住了一个预感,并且这个预感越来越大,大到他的心脏发疯一般鼓噪起来,听不进其他声音。

    眼下是盖棺定论的绝佳时机,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谢云暄抓住展禹宁的手腕,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

    展禹宁疑惑地看着他:“?”

    “...老师。”谢云暄定了定神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

    展禹宁虚弱地嗯了一声,静候他的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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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什么呢?展禹宁想,谢云暄可以问任何一个他没提过的往事,自己都会欣然回答,但他说的却是:

    “你爱我吗?老师。”

    所有的感情在那一刻急流勇退,展禹宁幡然像是醒了酒,浑身发冷。他用手撑在背后的桌子上,狼狈地看着谢云暄,霎时间为刚才一刻的情动而羞愧不已。

    他给了谢云暄这种错觉吗?

    这个词对他这种人来说太崇高了。展禹宁怎么会爱人呢?纪少慈说了,他从头到尾都爱的只有自己,李珊洁也说他自私不顾母亲死活。从没人说他拥有的是爱,所以他变成了一个没有爱的人。

    他不可能去爱,也不能去爱谢云暄。他们是师生啊。

    “不...”展禹宁头慌乱地摇了又摇,惶惶开口道:“…我——“

    他要用什么理由才能填补几秒前的缺口?用什么才能保住他摇摇欲坠的感情防线?警铃大作,展禹宁心提到嗓子眼,他知道感情上自己绝不可逾越雷池,否则作为大人的自己必须买单负全责离开。

    “...那不是爱,关越。”灵光乍现,展禹宁脱口而出:“我不爱你,我只是同情你。”

    咚,谢云暄要的盖棺定论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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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太好了,我还可以可怜你啊。展禹宁在这一声落定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为自己的多余感情找到了合适的去处,找到了还可以停留的余地。

    “老师。”

    展禹宁来不及看谢云暄的表情,因为他忽然抬手捂住展禹宁的眼睛,伏在他耳侧一字一句将他逼上绝路:

    “可如果我说我爱老师,那老师该怎么办?”

    “关...”

    展禹宁没说完,吻忽地覆盖在他的唇上。谢云暄用力狠狠一咬,细密的血珠就从皮rou里渗出来,滴滴顺着喉腔滚进嗓子眼。

    铁锈味在舌齿间蔓延开,展禹宁将血腥味吞咽下去,惶恐不安地试图再次开口——

    “关越,你听我说...”

    “三问三答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不要你的回答。”谢云暄再次打断他,“既然老师说同情我,那就让我看看吧,老师到底能同情我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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