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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剧情/宋锦澄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第1/1页)
已是深冬时节,天黑得早。宋锦澄透过车窗,看见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阴冷冷的。即使在车内开着空调,也让宋锦澄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手里的体检报告被他掐出一道褶皱,上面显示,他的女性器官发育良好,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有生育能力。 “明天就跟你那上不了台面的……断了,明晚之后没看见你的行动,我就亲自去跟你们校领导谈。” “这个寒假就好好收收心,或者跟你陈叔家的小子培养培养感情,爸已经给你定好了婚事,至于你身体上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想必你陈叔叔家也不会介意。” 宋锦澄把体检报告随手丢到了一边,没啃声。 见他没说话,旁边正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掀开眼皮,瞥了眼那张与自己像了三五分,却日益精致贵气的脸,一时间感慨万千,又在心底里无声叹息了声。他干脆维持着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的坐姿,又接着阖上了眼。 这么多年来,宋远戎管他管得少,倒也不是不关心孩子,而是一看到那张漂亮得不像男人的脸,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好端端一个儿子,怎么下面就张了一张……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能过的了自己心里那关。 如今体检报告一出来,他试着把儿子当女儿看,倒是一下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女儿自然有女儿的用,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儿。 心里少了膈应,脸色也跟着好了许多,宋远戎也没再追问宋锦澄刚才是谁接电话的事,在他心里,这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不过当晚,他意识到了自己关注甚少的儿子到底有多倔。 宋锦澄的乐房向来是他一个人的小天地,里面收藏着许多他平时舍不得用的绝版吉他,有一把电吉他,是他花重金从海外买来的,很独特的树瘤枫木贴面,音色漂亮,国内仅此一把。 此时被佣人拿出来,粗糙地打了包,准备送去省乐协。 “把这些东西都打包好,一件一件往乐协送,直到他点头同意为止!” 宋锦澄闭了闭眼,转身进了卧室,逼迫自己不再看它们。 他正翻着自己的银行卡、存折,还有家里车库里停着,他从没开过的一辆车的车钥匙。 宋母进来时,看见这一幕,当场便泪如雨下。 “锦澄……” 宋锦澄从没让他妈流过今晚那么多的眼泪,她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温柔大度,生了他之后更是忍气吞声,在家里受过丈夫不少气。 宋锦澄从没让她如此难过。 “锦澄,算mama求你了,你跟你爸爸道个歉,跟那个人分了,好不好?” 秦爱莲紧紧抓住了宋锦澄的手,阻止他继续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地清出来,她眼眶通红,里面布满了泪珠和血丝,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几岁。 “……好不好?你示个弱,你爸爸不会怪你的。” 宋锦澄不忍看她。 他拉着秦爱莲坐在了沙发上,柔声安抚道,“妈,没用的,即使跟他分手了,爸也会把我安排给其他人。” 秦爱莲是夫权统治下的传统女人,她一听这话,终是没忍住,捂着面难过地哭了起来。 “是mama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她这才意识到她从来就不在乎儿子成不成才,只要他健康快乐,无拘无束地生活。她自然知道儿子有多宝贝那些乐器,看着它们被一件件地送走,她心里的痛苦不比宋锦澄少。 她心里无比悔恨,她恨自己为什么要把他生成这幅样子,又养成这样一幅性子…… 宋锦澄沉默了半晌,随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出来时,看见乐房又空了不少,平时这里是禁止除他以外的人出入的。 他进了书房,把银行卡、车钥匙放在他爸书桌上,无视了眼前男人隐忍发白的脸色,说了声:“都在这儿了。” 他生日时宋远戎送的车,还有每月往他卡里打的钱,宋锦澄没用过,也不管里头有没有他平时自己转的账,一股脑清出来还给了他。 咔哒。 轻声带上门时,宋锦澄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卸下了一身的担子。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嘴角弯起了一个笑。 此时,外面雪又下大了,静悄悄地从天空中往下落,覆在黑夜里,染白了树枝、屋顶,硬生生将夜晚映得亮堂了许多。 他的手机和各种电子产品都被没收了,没法联系周砚,宋锦澄准备明天再去买个新的。 他可不会亏待自己,他算了算自己的存折,还有不少钱,都是他姥姥姥爷留给他的,供他读完大学足够了。 宋锦澄的想法很简单,他爸觉得他花钱把他养大,所以凡事要听他安排,宋锦澄便干脆从源头上断了他这种念头。 从小便养尊处优的生活,给了他这种底气。 他侧躺在飘窗上,静悄悄地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雪,暗道了一声,爽。 很爽。 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夜深了时,秦爱莲给他端来一杯牛奶,她眼睛依旧泛红,却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疼爱地抚摸着宋锦澄的脸。 看着他咕噜咕噜地喝下了牛奶,总算挤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她哄孩子似的道,“mama会给你买更多的吉他,你想要什么,mama都会给你。” 她是个全职太太,生活中最大的事就是照顾孩子。 宋锦澄是她生活的全部,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美好,她没法目睹他一丝一毫地不开心不顺心,她的宝贝应该在她的关爱下,幸福快乐一辈子。 宋锦澄的眼眶悄然红了,眼泪啪嗒一声滴进盛着牛奶的玻璃杯里。 他笑了笑,朝他妈点了点头。 秦爱莲在意地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幸福,她张了张嘴,想问问儿子另一半的情况,又觉得今晚不合适,便作罢。 屋外下了一夜的雪,天冷得厉害,宋锦澄在室内温暖的被窝里轻松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他刚起床,便看见他爸吃完了早餐,换了正装准备出去,宋锦澄在楼上听见他妈问了句,“干什么去?” 随后只听中年男人疾言厉色的一声,“你儿子做出这种好事,我还有脸待在家里?” 宋锦澄看见她妈气得涨红了脸,背过了身,终是没有说话。 宋锦澄下了楼,看了眼宋远戎的背影,然后在他妈面前无声骂了句脏话,能看得出嘴型,分辨出是什么话后叫秦爱莲一惊,随后无奈地笑了笑。 宋锦澄吃完早餐后也出了门,下了一夜的雪,屋外几乎被白色笼罩了,白茫茫的一片,让城市都染上了色。 此时雪已经停了,他没撑伞,戴上了帽子围上了围巾,往院子外走,他们家门前的雪被扫得很干净,鞋踩在地上既不打滑,也不嘎吱脚,不过走出了一段路后,便立马能看得出昨夜的雪下得有多厚。 宋锦澄越走越心急,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周砚此时应该比他更急,昨晚他爸给学校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晚上没联系他,他明早还要赶高铁,现在应该…… 宋锦澄走出了两步后,脚步顿时像被定住了一般。 他在小区门禁外,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他撑着伞,伞顶上的雪几乎有树枝上那么厚,他平静无波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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