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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团》第十六回真好事半路遭魔活春宫连箱被劫 (第2/2页)
尽卧房,察她动静。 谁想她已把活跳的春g0ng,锁在箱子里去了。 花晨走到房中,故意喝彩她道:“好几日不来,一发摆列的整齐了。”就到床前床后走了一次。 连橱柜里面都去搜检一番,并不见一毫形迹。只说是自己生疑,其实没有相g。遂坐下与三人共说闲话。不料,这事到底做不完全,弄来弄去,依旧露出马脚来。 起先,她三人听见咳嗽,大家慌了,只有工夫穿衣服,开书箱,急把窝藏的人塞得进去,就完得一桩事。不虑那一本册子丢案头,不曾收拾。 直到说话之际,方才看见。正要去取,谁知花晨眼快,一把就捏在手中。三个人慌了手脚,一齐去夺,那里夺得过来。 香云知道不能夺来,就先放手,故意对瑞珠、瑞玉道:“不过是路上拾得一本残书,送与晨姑拿去罢了。抢它做甚么。” 两人一齐放手,花晨道:“既蒙云姐见赐,待我揭开张它一张,看是甚么书。”就把身子立开,与她三人隔了一丈多路,揭开一看,看见“广收春sE”四个字,只说是本春意图。 急急翻到后面,先看人物,后看标题,才晓得其中意味。 谁想翻来复去不见一幅春g0ng,都是批评的语,方才晓得是个多情才子品评佳人的册籍,b春意还好看。就把一概批评细细看去,看到一个名为“玄sE佳人”,后面批语竟像为她写照的一般,就不禁动起心来。 暗想这册子莫非就是庙中相遇的人做出来的不成?就翻转到前面去看题头,只见有“某时某日遇国sE三人”的话,写在名字之前。再把“银红”、“藕sE”的字眼想了一会,就知道是她无疑了。 及至看到“淮Y齿幼,绛灌年尊”的一行批语,认得是瑞珠的笔迹,就放下脸来,把册子藏入袖中,故意叹道:“当初造字的苍颉,真是圣人。” 香云道:“怎见得?” 花晨道:“他造的字,再没有一个字没解说的。譬如j1Any1N的‘J’字,是三个“nV”字合起来,即如你们三个nV子住在一处,做出j1Any1N的事来一般。难道还不晓得苍颉造字的妙处?” 瑞珠、瑞玉道:“我们住在一处,并不曾做出甚么事来。这话从那里说起?” 花晨道:“你们既不曾做,这册子是哪里来的?” 香云道:“是我过来的时节,在路上拾得的。” 花晨道:“你不要骗我。我如今只问造册的人现在哪里?好好抬出来,万事g休。若还不说,我就写一封书,把这册子封在里面,寄与你们的丈夫,叫他们回来同你们说话就是了。” 三人见她词sE不佳,不好与她相抗,只是推说这册真是拾来的,那里晓得造册的人姓张姓李,住在何方。 花晨一面盘问,一面东看西看,心上想道,别处都相过了,只有这只画箱不曾检验。 往常是开着的,为甚么忽然锁了?其中必有原故,就说道:“这事你们既不肯抬,只得暂时免究,待改日再审。只是你这箱子里有几轴古画,可开出来待我看看。” 瑞珠道:“钥匙不知放在哪里,这几日尚寻不着,待寻着时开出画来送与姑娘看。” 花晨道:“这等,不难。我家钥匙甚多,可以开得的。” 吩咐丫鬟去取。不上一刻,取了几百把来。花晨接到手,就去开箱。 她三人就像Si人一般,又不好嗔,又不好拦阻,只得凭她去开。心上还妄想她钥匙凑不着,开不来。谁想她不用第二把,头一把就开着了。揭起盖子一看,只见一个雪白男子睡在里面,腿上横着一根ROuBanG槌,软到极处,尚且令观者吃惊。不知他坚y起来更作何状。 花晨见了如此奇货可观,岂有不居之理,就不忍惊动他,依旧放下箱盖,把原锁锁了,对着三人发作道:“你们做的好事。这男子是几时弄进来?每人睡过几十夜?好好招出来,如若不招,我就要惊官动府,叫丫鬟去知会邻舍,说拿住J夫,先叫他进来验一验,好连箱抬去送官。” 香云与瑞珠、瑞玉惊得面如土sE,只得走到背后去商量道:“她的说话是狠意,我们若不理她,她就要弄假成真了。如今我们该走过去调停她,把这个男子放出来,公用就是了。” 遂一齐走到花晨面前道:“这桩好事,原不该偏背姑娘。如今自知理亏,不敢巧辨,只求姑娘海涵。就把箱中之物送出来请罪就是了。” 花晨道:“请罪之法,该甚么样道理?倒要请呀!” 香云道:“不瞒姑娘说,我们三人三GU均分,如今也把姑娘派上一份。” 花晨大笑道:“好个请罪的法子,你们把人藏在家中,不知睡了多少日子,到如今败露出来,方才搭我一份。难道从前睡过的,都不消追究了?” 瑞珠道:“据姑娘的意思,要怎么样?” 花晨道:“若要私休,只除非叫他跟我回去,随我作乐,睡睡几时,补了以前的欠数。然后把他交付出来,与你们一个一夜,重新睡起。这还可以使得。不然,只有官休之法,拼得打破饭锅,大家不吃就是了。有甚么别说?” 瑞玉道:“这等,也要说个数目。或是三夜,或是五夜,就放他过来便好。” 花晨道:“这个数目定不得,等我带他回去审问一番,说你们三个睡过多少夜数,我就要也睡多少夜数,然后交出来。” 三个听了内心暗想,未央生Ai我三人,未必肯说真话,或者少说几夜也不可知。就一齐应允道:“既然如此,他只来得一两夜,你竟带回去,审问他就是了。” 三个定议之後,就要开了箱子,放未央生出来,好随她过去。 花晨怕他要逃走,就对三人道:“日间走过去,要被家人看见,不妙。我今有个妙法,连这锁也不消开,只说这一箱古画原是我家的,叫几个官家进来,连这箱连人抬了过去就是了。”说了这一句,不等他们回复,就吩咐丫鬟去叫官家。 不多时,四个官家一齐唤到,把画箱撮上肩头,抬了飞走。可怜这三个姊妹,就像送棺材的孝妇一般,心上悲悲切切,只不好啼哭出来。 不但舍不得这幅活春g0ng被人连箱劫去,还怕箱中之人被Y1nGFugSi,有路过去,无路回来。 只因书箱这件东西与棺材无异,恐怕是不详之兆也。 评曰: 看庙中相遇一回,疑是花晨之好事在瑞珠、瑞玉之先,而评花晨数语,即穿珠之线、引玉之砖也。 孰意作者之心与造物之心无异,别有一种安排,决不肯由人计较,以最易得之人,反出最难得之人之後,亦可谓奇之极、幻之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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