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另一面的瓷娃娃 (第1/1页)

    程江已经很久没有出门，接触现实社会了。

    毕竟他从初中辍学以后，对人的厌恶达到了巅峰。

    他永远都记得那几个把他堵在厕所，欺负他力气小。拿他长得嫩这件事羞辱他的那群人。

    不过，对他不好的东西，他会让它们，消失。

    对白文耀不好的也一样。

    “D，你要的东西。”

    在夜晚的狭小巷子里，程江带着口罩墨镜，与对面的男人交换了一个盒子。

    啧……他是不是头发留的太长了。以前是为了不和别人对视，可现在，有了自己想做的事之后，程江只觉得那些头发有些碍事。

    躲在房子里的小孩，害怕和人解除的小孩，因为有了想保护的人，鼓起勇气走出房间。

    如果要保护心爱的人，怯懦是必须舍弃的东西。

    上初中被欺负的时候，程江就知道，只有一拳头打上去，才能让那群苍蝇知道疼。

    “嗯。”

    压下心里滔天的，令人手脚发凉的恐惧。在黑夜中，程江缓缓吐出一口气。

    背后有些许响动，像是什么硬质的东西互相摩擦磕碰产生的。

    在对方做些什么之前，程江就先一步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

    黑漆漆的金属管对着还没来得拿出武器的人。

    “你不知道我听力很好吗，你的东西碰到拉链了。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处境，然后乖一点，我不想惹事。”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些许视线，即便表面上在威胁人，程江想到的却是会温柔的，用那只修长宽大，温暖干燥的手，抚摸他额头的白文耀。

    即便他手心有些冒汗。

    解决了眼前的威胁，他打了辆车，中途换成了几次，在城市里绕了两个小时才到家。

    晚上十点，看着白文耀不回家的消息，程江只觉得，人真讨厌。总是会又不安分的东西影响他的生活。

    写字楼的人……应该会很多吧……

    好像录音里，文耀哥哥会和听起来至少二十个人打招呼，有男有女的。

    想去找白文耀。

    一个人在家呆着，想到白文耀好不容易闲下来几天，又开始忙碌的原因，打游戏都变得不不开心了。

    上班真讨厌。

    那群电视剧里会出现的家族也好讨厌。

    虽然白文耀有很多事瞒着程江，但小孩怎么会生气呢。小孩只会觉得，大人不告诉他一些事，是他表现的还不够能干，所以才不被认可，不被告知很多大人认为的他不能接受的东西。

    只不过，实际上，小孩也没那么脆弱。

    当然，有些东西确实见不了光，就像那些摄像头。要是被白文耀知道，自己一定会被讨厌，可想要被完全接纳的贪婪渐渐的，在温柔里冒了头。

    十二点，听到隔壁白文耀回家的关门声，程江端着准备好的牛奶，敲开隔壁的门。

    “那个……我晚上热多了的，文耀哥哥要喝吗？”

    牛奶里加了迷药。

    “好，谢谢你了。”

    顺着瓷娃娃的心意，白文耀喝下了味道不太对的牛奶。

    眼镜上的金属防滑链，因为白文耀的动作，在空中晃着，偶尔的几下，会打到装着牛奶的玻璃杯。

    程江有些“熟练”的潜入白文耀的办公室，录音里收集到的证据已经够他行动的了。

    时间来到白老爷子的生日会。

    “上流社会”的生日会，并不只是用来单纯过生日的。很多时候，是另一种交换利益的名利场。

    于是现场，有一张硕大的屏幕，用于播放祝贺视频，或是展示商业上的报告，获取投资。

    白文耀一个人站在一桌食物边，这是个位置不好的角落，但也符合他想要的清静。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有他的血亲，家族。

    没有那个被他丢在小房子里的瓷娃娃。

    明明“血亲”是理论上最让人觉得亲近的存在。

    可他还是感受到了“孤独”。

    高脚杯中的酒水，远不如那天晚上少年端给他的那杯牛奶，虽然里面放了些小玩意儿。

    白文耀不喜欢喝酒，但酒是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遮掩物。他身在这个环境，不得不屈服与环境，只为了让自己能更好的生存。

    那些即将上演的栽赃与陷害，反倒成了他离开的助力。

    但，一个人伤心透底的离开，和背上污名的离开，是不一样的。

    荧幕上，意料之中的画面开始播放，是一些伪造的图片与视频。

    作为被陷害者，白文耀本来应该觉得生气。平日深色的眼睛在看向荧幕时，头顶的灯光落进他的眼里，让白文耀眼睛和他手中的香槟一样透彻。

    周围的人在那些“证据”放出来之后，默默离得远了些。

    灯光照在白文耀身上，如同漆黑的舞台上，只留下他一人，被聚光灯照着，露出所有的阴暗扭曲。

    底下的观众欣赏这一场闹剧，或是嘲弄，或是不忍直视。

    然后一起“审判”。

    审判灯光下的人。

    荧幕上的画面闪烁几下，出现的是白文耀一早就准备好的“自证”。作为受害者，要证明自己的无辜和完美本来就是一件荒唐至极的事。

    该说还好今天老爷子的心情不错吗。

    居然还能让他狡辩两句，放出这些自证。

    只是……

    这些挣扎，换来的也不过是老爷子大事化小的一句“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紧接着，在场的人就跟着一起装糊涂，将一场别有用心的陷害，装作是玩闹。

    白文耀并不近视，戴眼镜的目的，只是因为有了那一层玻璃，自己的心情能少一些从玻璃里透露出去。

    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不过是，在人群之中总会有被针对欺负的那个。因为不需要面对物质困难的人们，需要一个共同“敌人”来维持表面的团结。

    至于这个“敌人”是谁，并不重要。

    作为那个敌人，白文耀是真的不开心。他还站在那个角落，听得见周围人的嬉笑。

    淡色香槟在酒杯中，因为一滴眼泪的滴落掀起涟漪。

    在他别的兄弟姐妹借助父辈的光辉，展示着自己的“成果”时，本来正常运转的屏幕确突然黑了下来。

    台后，小秘书看着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口罩墨镜带了个齐全的程江，为老大愤慨的心情都被打断，嘴里的棒棒糖差点掉了出来。

    “你是说……把电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