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魔与分化期（剧情章） (第3/3页)

那水幕生生分离，隐于水幕后的洞口豁然出现在眼前！

    江澄心下错愕，心道这蓝曦臣果真没在洞口设结界，却也只是瞬间心念一转，马上飞至洞口处。水幕在他身后重新合上，紫电也落回手中，复又套回他的手指。

    洞天内宽广空旷，根根光亮的地脉在洞中汇聚，将原本昏暗的洞府照得大亮。江澄沿地脉脉络向中心走去，果见一天然圆石法台，蓝曦臣端坐石上，阖目禅定。

    江澄喊道：“泽芜君！”

    他上前几步，却被结界弹回，丝毫近不得蓝曦臣的身。他这才发现蓝曦臣将结界设在了周身五尺之内，这结界十分了得，可隔绝外界一切声响，江澄又唤了几声，蓝曦臣依旧不闻不动，全无反应。

    江澄暗骂几声，祭出紫电，用尽全力抽向结界。一抽未果，便又是几鞭落下，鞭鞭打向结界同一处。紫电噼啪作响，鞭风越来越凶猛、越来越刚劲，终是在百来下后，那结界细微的动了一动，蓝曦臣似有所感，缓缓睁开了双目。

    江澄心头一喜，忙喊道：“泽芜君！”他怕蓝曦臣听不到，又更大声的喊了一遍，“蓝宗主！”

    蓝曦臣却是重新闭上眼睛，平静道：“你怎么又来了。”

    江澄一愣，他此次是头回踏足蓝家禁地，如何“又来”？见蓝曦臣要继续禅定，江澄忙道：“泽芜君，我此番前来乃是有要事相求，还请泽芜君出关助我一臂之力。”

    蓝曦臣闭目道：“何等要事，是要我助你双修，还是标记你，亦或仅仅是——”

    他眼睫动了动，终是睁眼，直直望向江澄，叹息道：“cao你？”

    江澄耳边轰的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面颊烧红，恼怒道：“你——说什么胡话！我几时提过这等要求？！”

    蓝曦臣道：“自我闭关后的每一日。你日日来，夜夜至，不仅说这些浑话扰我心神，还脱衣自渎，在我面前使尽招数，诱惑勾引。怎么，今日换了种路数，便拒不承认了？”

    江澄一鞭子抽过去，怒气冲天道：“蓝曦臣！你魔怔了吗！我怎会做这等不要脸的事！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蓝曦臣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垂目道：“我何须细看？你知我心中所想皆是他，便回回化做他的模样，哪里还有旁人。”

    江澄冷笑道：“你心中所想皆是他？他是谁，难道不是金光瑶吗？”

    蓝曦臣皱眉道：“我为何要想金光瑶，你今日真是好生古怪……”

    他突然住了口。江澄的话令他想到二人在书阁的第一次，江澄那时便十分笃定他心中所念所想皆是金光瑶，任他如何辩解也没用，他至今不知江澄为何有此结论。多日来，心魔只在他面前化作江澄的模样做尽浪荡事，还未曾如今日这般恼怒生气，提及其他人。难道……

    蓝曦臣紧紧盯着江澄，好一会儿，才试探道：“江宗主？”

    江澄烦躁道：“不是我还有谁！你说是在这里闭关修炼，怎的却净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蓝曦臣道：“不是我想的，是……我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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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道：“你的心魔？你的心魔不是金光瑶吗？”

    蓝曦臣苦笑道：“江宗主，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是为观音庙金光瑶之事闭关吗？”

    江澄抱臂道：“不是他还是谁？你二人如此情深，能令你闭关这么久不出的，也只有金光瑶一人了。”

    蓝曦臣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江宗主啊江宗主……你真是……”

    他话未说完，手上轻轻一挥，将结界尽数除去。蓝曦臣站起身来，几步便行至江澄身前。他动作太快，江澄还未完全看清，蓝曦臣已与他面对面贴近。那张光华夺目、颜色殊丽的脸上是一贯温柔至极的表情，江澄忽然注意到，他两侧青丝中竟已有几缕如雪白发，随发丝蜿蜒盘向头顶，为这张风姿玉容更添几分渺渺仙气。

    江澄与他离得极近，近到蓝曦臣稍一低头，便能吻住他的嘴唇。他马上拉远一点距离，不自在的咳了几声，眼神飘忽，不确定的询问道：“泽芜君这心魔……莫不是因为我么？”

    蓝曦臣静静望着他，坦然承认，“是。”

    江澄想到他方才说的那些什么脱衣自渎极尽诱惑的话，面上更是绯红一片，结巴道：“什、什么时候？”

    蓝曦臣道：“从江宗主在藏书阁同我云雨的那一日起。”

    江澄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上一世蓝曦臣本因金光瑶闭关，这世却由于他的破坏，阴差阳错让泽芜君的心魔变成了自己。他更想不到，修为高深莫测的天乾榜首竟如此纯情，只不过是两次云雨，便让这架海擎天的天乾深陷其中，百思千念不得解，连心魔都幻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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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思虑再三，面上颜色几变，终是艰难道：“我……有一事相求。”

    蓝曦臣点头道：“何事，你尽管说。”

    江澄道：“便是……让我帮你解了这心魔。”

    蓝曦臣微微一怔，诧异道：“江宗主，这不是相求，而是相帮才对。你今日来此必有要事，是要我作何？”

    江澄道：“我也不瞒泽芜君，金凌分化四日未有结果，须得至真至纯的天乾灵力相助。整个修真界只有泽芜君有此能力，我便冒昧前来，恳请泽芜君出手助他。若是泽芜君肯帮忙，我便帮泽芜君的忙，也助你……解了这心魔。”

    蓝曦臣苦笑道：“江宗主，你真的是很会做生意。那日你找我助你渡过汛期，也要以河道相赠，坦言我二人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江澄愣了愣，才道：“你……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江澄有的，我绝不吝啬分毫！”

    蓝曦臣摇了摇头，温声道：“江宗主说要为我解心魔，已是对我最好的帮助。只是不知，我的心魔，你要如何去解？”

    不待江澄答话，他已继续说道：“要解我的心魔，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便是要江宗主嫁于我，成为我的地坤，成为蓝家主母，成为下一任蓝家继承人的母亲。江宗主，这心魔——你解不解得？”

    江澄听他说完，已是呆立当场，半晌无语。他心中乱成一团，蓝曦臣的话、蓝忘机的话，以及魏无羡的话，在他脑中来回穿插，回响交织。他闭上眼，眼前又是金凌烧红的脸蛋、干裂的嘴唇，拉着他的手喊舅舅的痛苦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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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咬了咬牙，终是低低道：“……解得。”

    怕蓝曦臣不信似的，他又重复道：“我解得。泽芜君，你这心魔，我自然解得。”

    蓝曦臣笑了笑，温和道：“多谢江宗主。金宗主的分化，我也定当竭尽全力。”

    江澄听他允诺，便知他一定不会食言，略略松了一口气。他紧绷的气劲一泄，浑身便被巨大的疲惫感充满了，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再回过神来，已倒在蓝曦臣怀中。

    江澄惊讶道：“泽芜君？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回兰陵……”

    蓝曦臣点点头，“好。”

    他嘴里应着，却依然稳稳的抱着江澄，向外走去，眨眼间便出了瀑布洞天。不远处候着的蓝家弟子见两人这般搂抱而出，极为惊异，纷纷行礼，又好奇问道：“泽芜君！您要去哪儿？”

    蓝曦臣站在朔月上，怀里抱着江澄，月光将他二人渡上一层温柔的暖色。他衣袂飘飘，姿态从容，如水中月、月中仙，他朗声道：“告知叔父，我随江宗主前去兰陵，不日便归。”

    说罢，他催动朔月，转身而去，不一时，二人便齐齐消失在朦胧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