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仙涯、拾陆 (第4/4页)

痴然含笑，细碎轻Y：「那里快化了。融化了。好热。」听在无涯耳中全是撒娇般的口吻，而珦澜也觉得无涯变了，变得更加温柔而疯狂。

    珦澜知道无涯愿为他倾尽所有，他才能如此恣意绽放，然後在最繁华绚烂的时刻，他只想将全部都献给无涯。

    三日後，珦澜在无涯怀中苏醒，无涯下巴抵在他发旋上，彷佛他们真正不曾分开过。他的右手早已恢复如昔，无涯说他的真身是昙花，治这断肢并不是太困难，却不讲是如何办到的。

    珦澜坐起身挽住无涯的手臂，两者相倚良久没有言语，岁月静谧安祥。

    「无涯。」珦澜喊了声，无涯含笑应了单音，他转头瞅了一眼，伸手去m0无涯翘起的嘴角，指腹m0过无涯嘴角边的梨窝，还有好看的下巴，再仔细往上m0人中、鼻子、眼下那片玉润的颧骨，最後顺着视线触碰其眼尾，对上秋水似的双眸，不可思议低哝：「真的不是梦啊。」

    无涯莞尔，低头亲他，而他婉转相就，他被这样简单轻浅的吻弄得肢T软乏在其臂弯里，沉溺、痴醉，舍不得消停。

    终是互诉情衷了麽？珦澜还是有些不安，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也许是突然得偿宿愿，一时不敢置信罢了。之後他和无涯在无仙涯住下，将这地方重新打理过，意外发现了被遗落的石爷，於是他们请石爷到山巅坐镇，成为护山界石，从此就在无仙涯修炼。

    无涯决定闭关，石室内珦澜抱紧他的腰发牢SaO道：「不管，你不能丢下我一个。真不能带我一起去麽？我一定不扰你也不成？自那次之後你都没有再跟我……现在就急着闭关是不是後悔了所以躲我？」

    无涯被他逗笑，轻捏他鼻子说：「你就Ai胡思乱想。我不得不闭关，过些天会有麒麟寺的人来接你，免得我不在的时候有谁来找你麻烦。」

    「怕什麽？只要我不离开无仙涯，谁都进不来这重重禁制啊。」这里外严防得跟什麽似的，他相信连宙风都闯不进来，更何况无涯好歹是这里的主人。

    无涯歛笑，双手捧起珦澜的脸凝眸细瞅，好像恨不能将这神韵烙进眼中、心底、魂魄中。珦澜抿了抿唇，莫名想哭，无涯取笑他说：「怎麽一脸可怜，我又不是要抛弃你了。几时变得这样黏人了？」

    「我哪有。我才不会想你，你快去闭关吧，我自己能打发时间，你满屋的书我都看不完，不看书也能睡觉不是？你去吧。」

    无涯浅笑不再多言，再这样下去要误了闭关时辰，他扬袖释出一件法宝，是株巴掌大小的琉璃宝石树，上面结满许多宝石，枝上满是金叶银叶，周围绕有灵气汇成的云雾，树根牢牢抓着一座浮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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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涯说这叫奇磊宝树，是其闭关洞府，两人相视一眼就此分别，无涯成一流光飞入飘在空中的宝树里不见踪影，珦澜m0了m0心口觉得忐忑异常。数日後，麒麟寺来访者朝无仙涯递一道传符，珦澜下山去见，只看到一头灰驴踏青云而来。

    珦澜眨了眨眼并没有很意外，对那灰驴问：「敢问是麒麟寺来的修士？」

    灰驴说：「修士不敢当，只是寺里正忙着应付魔族侵扰三界边境的事，恭迎小仙到麒麟寺地界安顿的事就先由小的来办，还望小仙勿怪。无涯大仙已经替小仙选好修炼福地，小仙只须随我来就行了。」

    珦澜偏头，捉其语病戏谑道：「安顿？修炼福地？不过是客寓贵寺，哪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灰驴怪叫了声，疑道：「怪了，不是说大仙即将应劫，不放心小仙被独留於此，所以……」灰驴念念有词，瞥见珦澜脸sE陡变，忽然警觉住口，牠惊觉自己误了事，不小心讲漏了太多，把差事丢给他的佛修实在太不牢靠，没有叮嘱他该注意什麽，看这样子小仙对大仙应劫一事毫不知情啊！

    「不走了。」珦澜拂袖把灰驴赶走，火急火燎地返回山上，闯入密室瞪着那悬浮半空的树破口大骂：「无涯你个Si贼秃，敢骗我！」这是他第一次骂无涯骂得这样难听，他气煞了，连连扔了几招足以平山的去轰那棵宝树，当然他自是明白宝树不会因此被他撼动，稍微消气後又吼着让无涯滚出来，然後那宝树毫无反应，只是静静散发华光、缓缓转动。

    「无、无涯，你出来啊！你没事对不？」珦澜不知该怎麽进那宝树里找无涯，呆立在原地束手无策，然後越来越害怕无涯出事，他在室里急得来回踱步，倏地灵光乍现抛出玉球，念出无涯秘授的口诀，果真藉玉球所藏的秘术进到宝树里。

    那是另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好像无涯曾告诉过他的极乐世界，他翩然落到一棵最繁茂的宝石树下，无涯安然端坐在那儿，在这里好像岁月时空都不再有意义，他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在脉动，手发冷，甚至每个关节开始酸麻泛疼，阻止他走向无涯似的。

    他拖着无力沉重的步伐走向无涯，蹲跪到无涯面前，无涯没有气息了，魂魄尚在却很微弱，他的表情不是哭也不是笑，却很难看，慢慢又褪去那些过於激动的情绪，冷静得吊诡。

    「佛是你，魔亦是你，那我算什麽？嗯？」他嘴角g了下，握住无涯微凉的手轻语：「互表心意後就是永别，你这是要坐化飞昇？还是丢下我到不了的地方？耍我麽？我不会像宙风那样，也不是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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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为了我已经耗尽一切，对麽？之前那算什麽……回光返照？哈哈哈。算你狠。都是我不好，我辜负宙风，所以那些也都报应了，我不懂你，总是予取予求，碰上我是你倒楣。你全都给我了，而我无以回报。」

    珦澜把无涯的手摆回原样，想再m0m0无涯的脸，但手停在半空就止住，犹豫後收回，怅然一笑：「你说我度你，那就让我送你到最後吧。如果这是你所谓的Ai，那我懂了。我想我是懂了，从今往後不再纠缠，这次我真的想透了。无涯，你给我的太多，我……」

    珦澜的手指尖现出利爪，宛若鹰爪般弯曲锐利的指甲俐落的刺入腹中。

    「我只有这些，能、咳，能还……还你。」

    指爪在丹田剜取内丹，狠狠转了一圈，务求将那浑是JiNg粹的金丹剜乾净，然後取出。

    「都还，你。」

    那颗耀眼的金丹离T後化成一朵核仁大小的昙花，珦澜抖着满手血将它推送到无涯T内，脸上是释然满足的笑容。

    「我Ai你。永别。」珦澜咳出一口血，潇洒抹嘴站起来，踉跄离开无涯「闭关」的地方，离开无仙涯，他在这里很快会Si，除非他立刻下界。不过他也没想好要怎麽下界，随便往山下跳也是会魂飞魄散吧。

    他其实还没想Si，却也不执着生。跳就跳吧，他戏谑笑了声，站在无仙涯顶巅迎着凛冽山风往下跃，底下是无数刮魂碎魄的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