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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往昔恩怨往昔缘 (第2/2页)
这个当事者还大。 他努力起身,想上前安抚两句,这脑袋刚顶上裴焱的手腕,便听那人的声音混着灵识一股脑地涌入了识海。 “所以……不是你不愿见我?” “当年明煌宗接连传出你为白苏杳叛出师门的消息。世人皆说你被邪秽迷了心智,是歪魔邪道!” “你怎会是这种善恶不分之人?!” “当初我就不该顾及许多,直接将你带走!” “我几次三番找到白苏杳,他却说你不愿见我,要同我等仙门之人割席断交划清界限。” “不想,你竟被那畜牲迫害至此。” …… 这些话颠三倒四地混杂在一块,叫宋翊真根本理不清各中因果,只觉头痛欲裂。 他下意识呲出虎牙,张嘴朝着裴焱的手腕咬去。尖利的齿尖顷刻间割裂衣袖,划破皮rou,针扎般地疼痛让裴焱终于回过神来。 “对不起……” 瞧着宋翊真塌出舌头急促喘息,裴焱心中愧疚难当。 他赶忙蹲下身,指尖重新凝起一抹光晕,抚慰这人被自己搅乱的识海。 半晌,宋翊真总算平复了呼吸。他慢慢伏下身,趴在地上,虽未于面上表露什么,可那条不停拍打着地面的大长粗尾无意间向人传达着他的不满。 「你怎么会有入魔之相?」 联想起在溪边时,裴焱眉间萦绕不散的魔气,宋翊真实在好奇。 “兴许是突破境界在即,受心魔侵扰。”裴焱这话说得底气不足,隐隐透露出些许闪躲的意味。 宋翊真只当是私事,人不愿说,他也没必要细究,又继续问道。 「现在是何年何月?」 “辛丑年未月。” 闻言,宋翊真不由怅然。 “居然已有十年吗?” 宋翊真这厢在感慨岁月如梭,裴焱自然也能从其识海中得知一二。 他原以为宋翊真自戕至多是前两、三年的事,不想二人骨林秘境一别不过两载,这人已历生死劫难。 裴焱想出声安慰,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捏了捏宋翊真的耳朵,而后手绕到他的脸颊一侧轻柔地挠了挠。 许是源自豹类的本能作祟,宋翊真被这举动抚弄得舒爽极了,他不自主地眯起眼睛,甚至歪着脑袋朝向那只手蹭了蹭。 裴焱见状,嘴角微微上挑,道:“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宋翊真并未立刻回应,他缓了口气,才睁眼道。 「这些年明煌宗如何?师尊他怎么样了?」 明煌宗是宋翊真最大的心结。 想当初他困于情爱,在白苏杳自爆邪秽身份后,不顾师命同他叛出师门。后欲偷出方天炉和清心铃,害得枕汾山结界被破。 师尊为修补结界本就耗费大量修为,又被他所累,挨了刑罚。他宋翊真便是死也不足以偿还这师徒之情。 “明煌宗一切安好。玄青真人十年前就闭关不出了,明煌宗的一切事宜现如今全权交由佛赤子负责。” 裴焱能感受到宋翊真的心绪,他话说得小心翼翼。只觉如今时过境迁,眼前这人刚刚死而复生,莫要再叫他哀毁骨立了。 听罢,宋翊真垂下头,心中悔恨交加。 师尊堂堂仙门宗主,为了他竟掉了一个大境界,又怎是区区十年可以修补回来的。 「那……白苏杳呢?」 宋翊真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总免不了想起他。 这人就跟长在他心窝,生在他骨髓一样。想要除去,非剜心剔骨不可。 裴焱缄默,就连心中和识海中都听不到他半点声音。 少间,开口道:“十年前,白苏杳于瘴疠之地称王,自诩邪帝。” “这些年来,他一直网罗三界邪秽,授其修炼法门,使原本嗜杀的邪秽保有神智,可伪装成凡人而活。照理,于整个修仙界,这当是大功一件。可是……” 说到这,裴焱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他竟派手下邪秽专挑修行之人,生剖内丹,活取灵根,以他人之精气补自己之虚耗。其行径之残忍,比之往昔,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不乏……” 还有一句话,裴焱不敢说,也不敢想,只赶忙岔开道:“仙门大会将于不日召开,恐怕是要商讨围剿邪秽之事。” 话落,裴焱静静注视着宋翊真。见这人怔怔出神良久,脑中也一片空白,不免担忧道:“你可是想去找他?” 宋翊真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兽爪上。 好一会儿,他摇摇头,心道:「我同他的恩怨已于十年前了结。今后,他是生是死,都不该和我有任何干系。」 宋翊真早于十年前的山崖上死了。 往昔是恩是怨,也都该随着他的死一并散了。 「今我侥幸重生,只想重修内丹,好好修炼。也算不辜负这未过雷劫的豹妖之躯了。」 裴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可有方向?” 「我对妖修知之甚少,兴许会去妖族的领地碰碰运气。」 有关重修内丹的事,宋翊真确实毫无头绪。他如今怎么也算是只彻头彻尾的妖修,若想重修灵力,恐怕也只能去妖族寻求帮助了。 “若我说,我能帮你修复金丹……”裴焱避开宋翊真的目光,言中竟透露出几分试探。 “你可愿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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