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残垣(下) (第2/2页)

  至於浮姜，他似乎是给人掳的卖楼里去，长海若麟五岁，领着他长大的。浮姜人生的儒雅，从来不爆粗口，对谁都随和。读得书挺多，字画也好看。穿回男装、卸了脂粉後没人知道他曾经是「寰锦阁」的红牌——江若姑娘。

    阿生就曾笑话浮姜「这年头男孩儿俊起来姑娘家都可以跳河了。」

    海若麟说起那两只「肥猪」後顾飞梦笑问道：「上回他俩不是才因为当街打了起来回去後给你王上爷爷罚了麽？还不消停？！」

    海若麟哼的一声笑道：「畜牲是长不了记X的，王上爷爷早就没指望他俩了。」说罢叹了一声，一扬眉毛，饮了口酒续道：「王上爷爷身子越发不好，底下便争的越厉害。我父亲那辈的老王八还沉的住气，可他们那几个王八蛋就已经要掀天了。」说着掰了掰那指生在拇指边上的第六根指头。

    要说海若家和庶民有什麽不同，便要属王室特徵的「六指」。王族子孙世代六指，或一只手或两只手，或是第六指生的地方不同，只要是六指，几乎便是王室子弟。当初也是因为这只手指海若麟才给接了回去。

    不过他显然不大喜欢这只指头，没事就Ai拗扭。令三人最印象深刻的一回，便是海若麟喝高的时候忽然拿刀子想剁手指。

    这一剁流血断指都是小事，另一层的含义可是王族叛出，对海若王室来说可得多丢人。要真这麽g了，绝不是什麽断绝关系这麽简单，海若麟还不马上给人做了？！

    「欸阿，破东西，别王八王八的叫，你骂肥猪那俩也就算了，别连带把自己也搭进去当王八。」阿生T1aN了T1aN嘴说道，浮姜也是眉头微蹙。

    虽说这破城除他四人外鲜有来人，不过真要让人鬼使神差的听去了，海若麟只怕有罪受。

    只听海若麟一声冷笑，一口仰乾了酒，道：「我就是王八羔子怎麽了？哪怕我成了王八，我也要让他们也成王八。」

    「呸，要当王八也别当王八羔子，当那叫啥…什麽gUi…」阿生搔搔头想没出来，转头问道：「浮姜哥，上回你说那个神gUi？叫什麽来着？！」

    浮姜微微一笑「玄武。」

    「对对对！就是那只大王八！」阿生笑道，用那只油腻腻的手拍了拍海若麟「听见没破东西，玄武，你要当就当玄武，别当水底的王八了。」

    顾飞梦闻言一笑「还大王八，好端端的圣兽给你叫成这副德X，当心玄武一脚把你就踩扁了。」他将自己那只J腿递给阿生，续道：「况且就算是四圣兽，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阿若处南境，应该是朱雀才是。」

    「可要真依海若王室传统，檮杌才是圣兽吧？」浮姜望了海若麟一眼，海若麟点点头，道：「相传檮杌是颛顼的儿子，为上古四凶之一。海若一脉为颛顼後人，自也与檮杌脱不了关系。」

    「我曾听我父亲说过，海若王室曾有一件世代相传的圣物，为海若本宗象徵，便叫檮杌骨。後来似乎在一场战役中丢失，样貌也不得而知，至今都没下落。」浮姜续道。眉头微蹙，将杯里的酒水饮尽。

    阿生闻言目光一转，脸蛋红扑扑的，喝的似乎有些上头了，笑道：「稀奇了啊浮姜哥，你今天倒是说起自个儿的事情了。」

    「阿生！」顾飞梦连忙扯了扯他衣服，再望海若麟的神sE也不大对劲，微微眯起了眼睛像阿生使了个眼sE。阿生又不是个笨的，登时明白自己说话过头，吐了吐舌头连忙道：「对不住了浮姜哥，我嘴坏，我连罚三杯。」说完咕嘟嘟地便把自己身前连同顾飞梦和海若麟的杯子给喝乾了，喝罢还不住打了个酒嗝。

    「好好的舞冯夷，怎麽就便宜了你了你这臭叫花子……」海若麟笑道，拿了J骨头就往阿生扔去。

    「行了，阿若，别欺负阿生，这又没什麽。」浮姜笑了笑，道：「都是些往事了，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过得不错，这便足够了。」

    说完饮了杯酒，耳根子渐烧了起来，面sE还算沉稳，只听浮姜续道：「我其实也没多大印象了，只知道小时候家里还算不错，爹似乎是个当官的。後来有人带兵到家里来，我爹让我爬地洞出去躲着，再回来看时家里已经烧光了。我也给抓到了南境来。」

    浮姜神sE黯然，多少有几分沉重，海若麟淡淡一笑，往他那坐近了些，搭着他肩头说道：「唉，姜哥，你爹可真疼你。要是我家那老王八，我就不指望他救我了，多半让我Si头一个。」

    「是啊，浮姜哥，你还有爹疼呢。我可是爹妈全无，要没丐爷爷我早Si了。」阿生吐了吐舌头笑了笑，转头就问顾飞梦「对了大哥，你爹娘呢？没听你提起过。」

    顾飞梦一口酒在喉头顿时一个停顿，神sE也是一滞。须臾，开口笑道：「就是那种把我扔师父那打铁，过几年抱个胖nV娃子说是我妹子的那种爹娘。」

    三人顿时一呆「……」

    阿生和海若麟笑了，连浮姜都不住莞尔。顾飞梦一杯子喝乾了酒，大笑几声，感叹道：「连我师父都笑我说我像路边捡的。」撕了块Jx边嚼道：「我爹啊，特别喜欢跟孩子显摆，整天给孩子耍刀子，问你：爹这样帅不帅？厉不厉害？最後还把刀子耍飞出去，被老婆一顿好骂。我娘呢，大多时候还算温柔，常给我读些诗词，但要我爹惹了她，她连筷子都能当武器揍人。」

    三人再度沉默「……」

    拿筷子当武器揍人，这是什麽绝技？！

    浮姜眼角一cH0U，笑道：「敢情大哥功夫这般好是打小练的。」顾飞梦不答，只是笑着又饮了杯酒。

    当晚阿生便缠着顾飞梦要学拿筷子揍人，顾飞梦给他缠的没法，只得折了几枝树枝作筷子陪他玩玩，结果引来海若麟一块瞎闹，三个半醉不醒的便在地上挟一地的J骨头。浮姜在一旁看着，也不吹笛，嘴角噙着笑意。

    大夥儿都喝多了，桃林里凉风阵阵，很是清爽。阿生还海若麟不胜酒力，一阵闹腾後便在火堆旁睡下了。顾飞梦打点了一地狼藉，正坐在溪边洗脸。

    「大哥」浮姜从後头走来，喊着了他，半晌沉Y，道：「瞧你适才神sE有异，与你父母有关吗？」

    「多少吧。」顾飞梦抹了把脸，抬起头笑道：「不过也无甚要紧。他俩现在也定然快活着，没准都已经一块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