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法四：深海的你(1) (第2/2页)

为什麽是我能找的，而不是我想找的？

    然而最後结论出的问题，陆宴当时没有问，也不敢问，或许是觉得没有资格、没有理由，没有拥有足够深入海底的钥匙，所以他觉得魏知湛愿意给他的答案……除此之外，不会再多了。

    而此刻的他当然也问不出口。不论是故事的事、沈君游的事，或是魏知湛本身的事，陆宴都不敢问起。

    做了个深呼x1後，陆宴的目光才有勇气对上魏知湛没笑的眼眸。「那、」但还是怯懦X的咳了一声，才问：「为什麽作者要创造出江路言这个角sE？」

    「为什麽？」

    只是魏知湛又笑了。又是让陆宴讨厌的微笑。「你这问题很有趣。让我觉得就像……」他啜了口咖啡的时间，似乎是在思考该怎麽JiNg辟的形容出来。「就像在问，为什麽我们的世界里会有烂人的存在？」

    「……像、像吗？」

    「像。」

    魏知湛嘴角上扬的弧度非常完美。「不过……从来就不是我们，或者是由世界创造出来的。」他放下咖啡，微笑。「可是这种人就是没有理由的存在啊。」

    这话让陆宴烦躁的扳弄起手指，郁闷道：「你觉得江路言……是烂人？」

    但魏知湛却将问题以另一种方式丢回来：「你觉得我会知道自己什麽人吗？」他的视线扫过陆宴和林萌，一一点名：「你呢？小萌也是，你们认为自己又是个……什麽样的人？」

    林萌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而後手撑着下颌，不表态，像在看戏，又像自己也没辙，只能将担子给陆宴扛了。陆宴停下动作，垂头看着手指好一会儿後，这才悄声道：「我不知道。」

    「因此，也许正是这个原因。」魏知湛仍挂着笑。不过现在的他却笑得疲倦，也脆弱，陆宴几乎觉得他要哭了。但他没有。

    魏知湛又牵起嘴角，非常、非常的勉强。然後说：「所以，江路言才不需要任何人设，陈千美也是，吴睿景也是，因为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也不会是谁，他其实——就是我们每一个人。」

    他其实就是……我们每一个人？

    这就是江路言没有人设的原因？因为他就是我们？他随时都能代入我们？

    不是，不对，虽然这也是答案之一，但在魏知湛心中一定不是最主要的。是什麽？会是什麽？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也不会是谁？陆宴觉得自己快要串联起魏知湛消极的一切反常，然後抓住足以深入海底的钥匙，这次、这次他绝对不能再松手了——

    「你谁也不是。」

    陆宴直视着他，语气坚定：「所以空白着。」他说：「我认为，这才是你保留的真正答案。」

    魏知湛恍惚的看着他，突然地，他却笑了，一样的疲倦，一样的脆弱，但不一样的他。

    魏知湛终於不保留他的哽咽，也说：「我谁也不是。」

    当晚，《衔尾蛇的你》的试阅放出来时，底下的留言也炸了——

    「不好意思，是我金鱼脑吗？请问他哪位？」

    「之前有出现过这个角sE吗，江路言？」

    「是他吧！就是那个李恩静的青梅竹马啊！时常找沈君游碴的那位！第十二章倒数第四行数来有提到？」

    「楼上厉害，我去翻了下，全篇就那麽一行提到江路言的话也能注意到……」

    「所以他冒出来g嘛，有戏？之前不是还找游游碴吗？说穿了他也是霸凌者的一员吧，这时候出来是想洗白？鄙视」

    「楼上很气喔大笑说不定也是个小儿科的碴，不痛不痒嘛。」

    「楼楼上我挺你！虽然没提到那位江路言到底是以怎麽方式找游游碴啦，但还是欺负啊，小儿科又怎样？不痛不痒又怎样了？难道就能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一笔g销吗？我没想战，得罪请见谅。」

    「是不是洗白放一边去，我倒觉得江路言呛得好啊！怪了，你们也还不知道吗？他明明就没病啊。妈咧，就这句话让我一秒黑转粉，超呛Ai心」

    「你们也还不知道吗 1」

    「你们也还不知道吗 2！！！这句话我真等超久，好感动终於有人替游游讲出来大哭」

    「哈哈，T0Ng你一刀，结果又跟你说对不起？以前造的孽就这样不了了之？」

    「希望後面能带出江路言的心境转折，不然真的会觉得有点洗白……」

    「还好吧？我们原本连江路言是谁都不知道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何来洗白之有？微笑」

    「赞同楼上想法，等他完全表现出自己的人设後，再下结论也不迟啦。而且三其匹老师也没特别给他人设吧，说洗白是不是太黑江路言了？」

    而那晚，也发生了一件令读者们感到破天荒的事：对於这部作品似乎总是特别消极的三其匹老师，却意外的在社群上发了与《衔尾蛇的你》有关的消息，只有那麽一小段话。

    「谁也不是。

    他是你，他是我，他是我们每个人。

    但最真正的钥匙是，当你得知自己——我谁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