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1/4页)

    就要过年了，傍晚的街道上挤满了车辆，许多人赶着在春节假期来临前进行各项年货的采购。商店里外增添了许多迎春贺岁的挂饰，到处显得一片喜气洋洋的。

    何志宏刚拜访过一位客户，正在附近的书店里闲逛，预备买几本过年期间在家消遣用的书刊杂志。这时候他接到一通罗欣岚的来电，约他到事务所见面。

    罗欣岚的办公室在敦化北路上的一栋商业大楼里，宽敞的前厅与明亮气派的会议室让何志宏忍不住的离开座位，走到大玻璃窗前俯瞰着面前一片墨绿sE的树海。

    轻轻的敲门声带引他回过头来，罗欣岚已经走到他的身旁，她的手上挽着大衣与皮包。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还以为你去美国了呢！」志宏笑着说：「你哥哥他们一家，不是昨天就出发了吗？」

    欣岚的哥哥罗兆成上个星期才跟志宏见过面；坚实工程准备邀请才刚拿到经济部公司设立核准函的永晔营造一同参与一项中型养生度假村的兴建计画。

    「我不想去西雅图过年，一点气氛都没有！」欣岚说：「我阿爸的百日也还没过呢，这个年过得也没有什麽意思！而且；我年初五就要到东京去开会，时间上也太赶了！」

    「你们的办公室可真豪华！」何志宏看着室内的装潢。

    「你不知道；我们Ga0国际法务的，门面有多重要呢！」罗欣岚笑着说：「那些上门来的老外，原本一直嫌弃我们收取的费用太高，等一进到我们办公室，就不大吭气了！」

    「过年期间，你家有人烧饭给你吃吗？」

    「没有，我让管家的阿嫂回家去过年了！」欣岚说：「她也辛苦一年了，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不回家团圆吧！」

    「喔，那你怎麽办？自己下厨？」

    「自己下厨又怎样？」欣岚瞪他一眼：「莫非我就不会烧饭，不懂得打理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嘛！」他有点着急：「你一个人留在台北过年，未免…，太孤单，太冷清了吧？」

    「谁说我一个人过年来的？」欣岚又瞅了他一眼：「别老是谈我了，你自己呢？蔼云姊说；他们一家人得回彰化老家去陪公婆过年，那你又是怎麽安排呢？」

    「喏，这不是吗？」他扬了一扬手中的书籍。

    「大过年的在家啃书喔，真是受不了你！」欣岚皱了皱鼻子，然後神秘的说：「有人想要请你去他们家过年喔！」

    「哦，是谁呢？」

    「猜一猜吧！」

    「好啊，请给一点提示吧！」何志宏兴味盎然的要求。

    「好，我给你一个字，老，陈年老酒的老。」

    「老？嗯…，老师？老朋友？老先生？」

    「有一点意思了，再猜下去啊！」

    「嗯….，实在猜不着呢，再多给一点提示吧！」

    「好吧！再给你一个字，乡，乡村的乡。」

    「乡，乡村、老、老乡…」何志宏突然领悟了，惊喜的说：「你是说；天来伯请我们去他家过年？」

    「还算不太笨！」欣岚拍手笑着说：「答对了！」

    「这样啊！」志宏高兴的说：「好啊！可是；我都没有准备呢！我们应该去买一点礼物吧？」

    「好啊！现在就去吧！我的车就停在楼下。」她扬了扬手中的钥匙。

    到附近的餐厅用过简单的晚餐之後，在百货公司里，他们帮两位老人家和他们的两个孙儿买了新衣，也带了一点应景的年货，还帮小朋友们买了玩具。把礼物放进车厢之後，何志宏又想起来，赶紧回到卖场，再添了几份年货礼盒。

    「怎麽又买这麽多东西？是要去给客户送礼吗？」

    「不是客户，我是想趁着这一回南下，也去给王世祥、吴鸿祺他们拜个年。」

    关上行李箱，罗欣岚向他微笑点头，表示赞许。

    「你们以前也常回乡下过年吗？」

    「嗯，差不多每一年都会回去，不一定是除夕，有的时候是初一或者是初二、初三。」欣岚伤感的说：「只有最近的这两年，阿爸的身T不好，我们只好留在台北过年。」

    何志宏也沉默了下来；去年的春节，他还在医院里养伤。今年的春节，他要料理许多头痛的事情，只好让妻子单独飞回美国去陪伴岳父母过年。也就是在春节的那几天安静的日子里，他痛定思痛，决定舍弃一切财产，只求能够把善後的事情办理好。

    这一年，可真是够瞧的！志宏心中有着那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你在想甚麽？」她减慢车速在红灯前把车子停下，望着斑马线上通过的行人说：「在想你老婆？」

    「嗯，我只是在想这两年来所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志宏有些吃力的说：「我….我跟她，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蔼云姊跟我说过了。」欣岚轻声的说，一面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入蔼云家的巷道。

    「我们明天几点钟出发？」何志宏问。

    「你说呢？」

    「早一点吧！明天早上高速公路恐怕会堵车呢！」

    「好的，那我六点钟过来接你，免得遇上高乘载管制。」

    南下的路上车辆果然拥挤，他们边行边停边聊天，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第一站先来到中部王世祥家的民宿山庄，王世祥夫妇喜出望外，坚持要他们两人留下来午餐，临走时，车上又堆进了许多他们山庄自产的蔬果和福菜、年糕等。

    午餐时何志宏说他要开车，所以没喝酒。罗欣岚小饮了一杯，脸上红YAnYAn的，非常迷人。何志宏帮她把椅背调低，让她休息一会儿。驶入县道之後再转入国道，车上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自己是否曾经T验过这种愉快得几近虚幻的感觉？

    也许有过，很久很久以前了吧！

    过去的那一些美好往事，转眼间都消逝一空了，那麽眼前的这一切呢？

    想到罗永福的知遇；非分之想非但不该、不智、更是不敬！

    於是何志宏收拾起浮荡的心神，专注的开车。

    回到故乡小镇，何志宏跟欣岚商量了一下；先去林锦田家，顺便把王世祥赠送的蔬果分一些给他们。

    大家都是开朗的X格，锦田夫妇跟欣岚虽然是初次见面，很快的便熟络了起来。尤其是热情的淑惠，马上就拉着欣岚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从客厅讲进了厨房，活像两个刚下课的高中nV生。志宏看她们俩聊得正高兴，为了不让两位老人家担心，他只好先拨电话去告诉天来伯。

    南部真是暖和多了！志宏将外套脱下来，感觉轻松许多。

    「志宏，剥极必复、否极泰来，在新的一年里，我们要看你鸿图大展了！」林锦田一边帮他斟上热茶，一边笑着对他说。

    「谢谢！只是眼前的这一切，变化得太快，也太顺利了，总觉得不太真实。」

    「不要这样想；其实你也花费了很多的心血，做了很多的努力嘛！」林锦田说：「听蔼云说；你们将来要专注在生态保育方面的工程，这就是很了不起的理想啊！」

    「嗯，这是我们努力的目标。」志宏将他跟王世祥夫妻见面的情形以及研商的结果很简要的向锦田报告了一下，「当然啦，未来的挑战还很多！」

    「不要急，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