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烧尾金鳞 (第1/2页)

    第一百五十七章烧尾金鳞

    荣世祯说道：“如此说来，伪裕朝那些拔尖儿的大人物都受灾病威胁，京城朝堂自上头就不好了，萧在雍必定坐不住。”

    他部下答道：“咱们的人打听到，萧在雍已是回京城去了。他只带走了少数亲随，主力精兵仍是留下来镇守庆州。”

    元枫漪说道：“京城有变，军心动摇，此时不攻庆州，更待何时？快拿地图来，我与你们小王爷要出兵了！”

    却说萧在雍得知宫中天花为祸，太子并诸多宗室亲眷皆受其害，朝政疏于料理，人心惶惶不安，便即起驾回宫。

    近来京城中大户人家多已逃至城外避难，大街小巷死气沉沉，路人行色匆匆。

    裕朝天子归来，宗亲贵族、文武百官皆出迎圣驾，彩旗灿烂，骏骑咆哮，偌大皇城才有几分活过来的气象，有分教：紫燎光销大驾归，御楼初见赭黄衣。万姓焚香惟顶礼，瑞云随伞入宫闱。

    到得宫中，萧在雍脱去戎装，换上龙袍，先至御书房，召见萧氏宗族王公。

    众王公多是萧在雍的叔伯之辈，但君臣有别，自古之礼。当下萧在雍端坐主位之上，众萧氏王公按品级排列整齐，行过三叩九拜大礼，方才起身肃穆而立。

    萧在雍命内侍在青玉炉里爇了香，香烟袅袅，触帘不散。

    萧在雍眉目如远山横烟，淡淡扫视一圈，问道：“京中痘疾情形如何？”

    一名议政国公躬身道：“启禀皇上，上个月城西几户商人家起始传染天花，皇上在前线征战，臣等不敢分皇上的心，因此不曾通报。臣等传令将病人圈禁，商船焚毁，不料还是阻挡不住传染。数十日间就有一千余人染病，且十有七八是我北人。我萧氏一族已折损了数人，连宫中都……都难逃此劫。东宫病重，臣等羞见天颜！”说毕，众人一齐跪倒请罪。

    萧在雍说道：“辽东子弟随朕入关，原没见过中原天花流毒之剧。前恒朝也曾数度流行天花，还不是都挺过来了？民生繁衍，依旧如常。尔等无需惊慌，起来说话。”

    众人站起身来，齐声道：“皇上圣明！”

    萧在雍说道：“眼前疫病如何处置？诸位不妨各抒己见。”

    各人入宫前，心中都已拟定了数条方略，当下各自分条上疏。萧在雍听罢，选了数条老成之言，吩咐即刻颁行。

    又一个议政国公说道：“皇上龙气归朝，京城疫气不日必会消散。不过，这一关是度过去了，谁也不知何时会有下一回。听说南人幼时出过痘的，终身不会再复发。恭请皇上下旨，令我北人儿女尽皆种痘，正本清源，永绝后患。”

    一个胡须苍白的老亲王说道：“皇上，那种痘法也不是万无一失，老臣宅中就有奴仆家的小儿女种痘失手，反而夭折。就怕许多人不敢种痘，那该怎的？”

    萧在雍说道：“各人体质不同，朕不能强迫人人皆受痘苗。但朝廷必须将天花杜绝于外。你们传朕旨意，往后朝中不论文武政事，一概优先录用出过痘的萧氏子弟。”

    众人心领神会，但想到天花肆虐的痛苦惨状，心中未免戚戚然。

    那老亲王略一迟疑，说道：“皇上今日定下了这许多方略，一定如名医用良药般百试百灵。但眼下天花传染厉害，皇上与诸位大人留在京城，实是太过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江山社稷着想，皇上是不是暂时回辽东避一避为好？或是将我萧氏一族的老弱家眷，先送回家去？”

    萧在雍长眉一轩，眸中寒光闪烁，沉声道：“京城就是我们的家，还要回哪个家去？”

    那老亲王说道：“老臣绝无退缩之意，当初随皇上入关开国，乃老臣满门荣耀所系。只是眼下天花着实厉害，辽东天气爽寒，天花不易传染——”

    萧在雍截断他的话头，向众人问道：“还有谁以为辽东是后路？”

    偌大的御书房绝静无声，各人连一声咳嗽都无。

    萧在雍缓缓扫视了一遍众人神色，说道：“南恒朝大兵已打到了庆州城外，咱们这个时候逃回辽东老家，那就等于将花花江山拱手让人，西风压倒了东风，到时候连辽东都保不住了！我辽东王公世族乃苦寒磨砺而出，倘或经受不住小小挫折，怎配主宰天下？”

    那老亲王额上滑落一滴汗水，说道：“老臣失言了。”

    萧在雍伸手端起茶盏，低头慢慢啜饮一口。

    众人静无一言，都露出敬畏感服之色。

    萧在雍放下茶盏，神色恬淡恒定，说道：“退下罢。”

    随后，六部重臣入书房面圣请安，萧在雍听取了机要事务，协调处置直到深夜，方才离了御书房，亲至延英殿探望太子。

    延英殿熏得药烟缭绕，宫人都以白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