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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招恨 (第2/2页)
只是望着小昭言离去的方向不发一语,神sE难读。 「你要跟我说什麽?」 埋名慢慢收回目光,看向他时神情已如平时一般寡冷。 「去我密室吧。」 庄内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埋名房里有一间密室,是什麽要紧之事,得去到密室才能说?洛望平惴惴跟着埋名走到他房中,看他在一座立地灯台上弄了弄,打开密室石门。身後石门阖上,埋名回转过身,嘴角斜g,目光淡漠。 「洛望平,你可知洛家双子早逝背後的真正原因?」 小昭言坐在院中花圃一角,双手环抱膝头,昂首望着连一丝淡云都没有的蓝天发呆。 她刚打完几套拳,身上犹带薄汗,现在坐着的这个地方不经风,可以慢慢等待身上乾爽而不怕着凉──这是埋名特别叮咛她的,他总是b她细心,像个大人一样,会留意到自己根本就不会在意到的细微之处。可是这阵子埋名变得有点奇怪,有时好好的,有时却好像又回到以前那个几乎完全无视她的日子,冷淡疏离、忽冷忽热的,令她不知如何是好。问他是不是自己哪里令他不开心了,他又回避不答。 莫非是因为她被父亲要求回自己房间起居的缘故? 回想一个多月前父亲要他们挑选贴身护卫那天,父亲明明白天还神态温和,至晚便莫名地神态怪异,在两人一同用膳之时,半是诱言劝说半是疾言厉sE地要她听从他的话,将枕被搬回自己房里,勿再和埋名一起。问他何故,他却是含糊其词。 怎麽父亲和埋名一样,都不愿给她正面回答?她真是讨厌他们这样! 正鼓颊烦恼间,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自远而来,小昭言心一动,转头细听来处,发现那脚步声好像是父亲。他这次离家特别特别久,她十分想念他,莫非是刚回到庄里?念头才过,就见父亲走过眼前门洞,那个方向却是往埋名房间而去。 以往洛望平出门回来第一件事一定是探她安好,这次竟是先去找埋名,小昭言虽然十分喜欢这个孪生兄长,但争宠之事仍然难免,不免觉得父亲偏心,便立刻跳起来蹑手蹑脚跟了上去,想吓父亲一吓,搏回他的注意力。 小昭言偷偷m0m0地来到埋名房门口,门虚掩着,她小心地进去,一看之下愣住。埋名房里出现一个她不曾见过的走道,走道里头又是个小房间,父亲就在小房间里,侧身低头不知对着谁在说话;她没看见埋名,但他的声音自里传出。 小昭言悄悄往旁走了两步,半躲在走道出口处,拉长了耳朵。 洛望平风尘仆仆地赶回庄内,未曾梳洗便匆匆去後院找埋名。他行sE匆忙,进埋名房後仅随手带上房门,没有闭实,埋名瞥了他身後一眼,并未出言提醒,进到内室後也刻意不关上石门。 「我取到妖怪的内丹了。」洛望平急切说道。 那一日,密室中,眼前这个困在孩童身躯内的恶魔告诉他,洛家双子早逝非是诅咒,而是两百年前血缚热海泉眼所遭的天谴;他亦不是轮回转世而来,而是守株待兔,待天谴所致的双子一出现Si胎,便鸠占鹊巢、借命重生──借的,是双子另一人的命,现在的,昭言的命。 洛望平见不到乍闻此言之下的自己的表情,但自那恶魔冰冷的眼神和笑意看来,自己当时脸上定是百般憎恶。那恶魔欣赏他所表现出来的厌恨一会儿,才告诉他,他可以依循自己提供的方法试上一试,看能否替他心Ai的nV儿续命。 「昭言寿命愈长,我才能跟着活得愈久啊。」当时那恶魔露出一个在自己看来充满算计Y险的神情。 那恶魔告诉自己,以前的他曾试过各种方法自外补充生命力,却无一有效,唯一尚未尝试的是妖魔内丹,然而他一无法出洛家,二妖魔难寻,三内丹难得,着实困难重重。於是自己用尽所有洛家人脉,费时寻找,终於得知一处妖魔盘据的隐密山林,冒险亲入险地,为nV求得内丹归来。 洛望平自怀里取出贴身妥藏的药瓶,弯腰递给埋名,埋名倒出药丹端详一番,嘲讽笑道:「这并非内丹,而是妖怪用自身修为炼成的丹药。哪个妖怪这麽白痴,真肯将修为给你?」 洛望平闻言却不敢失望,「我与那狼妖约定,他给予我半生修为救我nV儿,三个月之後,我会回去让他吃了我。如果此药能成功为昭言续命,我Si也值得了。」语气欣慰,却是犹抱希望。 犹抱希望啊……犹抱希望的,可不只他一人。 埋名吞下一半丹药,运力催发药效,一GU妖横之力化入丹田,却似消失无踪。 「你得失约了。」埋名语带笑意,却是嘲笑恨笑。 「什麽意思?」 「这丹药中的妖力无法为我所用。看来,只要天谴仍在,我便无法从他处补充生命力。」微微咬牙,道:「你尽可让昭言服下另一半丹药一试,恐怕直至她身Si,这些妖力也不过是白白消散罢了。」 洛望平接过他递来的药瓶,恨声道:「这该Si的九泉天谴!」 埋名轻笑一声,幽幽道:「洛望平,若我告知昭言,她作为洛家双子之一注定早逝,是因为我占据了她无缘的兄长的躯T,借取她的寿元偷生於世,她还会待我这般亲善吗?」 洛望平抬起愤懑的脸,一双眼恨得通红,怒道:「她真的是将你当成自己最重要的兄长!难道你心中就无半点亲情!?」 「呵呵……亲情?」埋名眯起眼,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无知幼儿。「我首次借命重生後,便告知族中长老血缚热海有违天道,洛家与我都会遭受天谴。你猜,他们作何反应?」语气转而冰寒刺骨,「为防我解除血缚,使得洛家失去热海水源,当时的家主,我第一世的兄长,当机立断将我格杀。」 洛望平陡然无语。饶是自己这般恨他,也觉当时作法委实残忍。 埋名并未沉溺在不堪的回忆之中,他复又微笑,神态自若:「洛望平,你是个聪明人,可替无法离开洛家的我做许多事,迄今为止,你是个不错的盟友。你先离开吧,我有新想法会再告知你。希望我们能一直愉快合作。」 洛望平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走道口的小昭言如大梦初醒,赶忙躲到一旁的木柜後头,没被父亲发现。 埋名望着走道出口,虽不能见小昭言身影,但他知道她就在那里──自从发生她摔伤那件事之後,他便以术法笼罩住整个洛家庄,藉此掌握人员动向,以杜绝类似之事再次发生,因此他一开始就知道她尾随洛望平而来。 「昭言?」 那头不答腔。 「昭言,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小昭言大喊:「不在,我不在!」猛地奔出房。 埋名笑了两声,缓缓自密室走出房门,一迳来到另一端的小昭言房外头。门扉紧闭,哭声自里头隐隐传来。 「……昭言?」 「我不要理你,你走开!」 埋名默立良久,转身回房。 日头渐西,房中犹未掌灯,一片沉滞昏暗。埋名看着少了一副枕被的床舖,纵然已调适许久,心底被那份空洞所狂噬深掘之处却只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疼,疼到像是一个人承受了两个人的痛楚。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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