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沦陷_1 萧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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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萧名 (第2/2页)

体别扭在哪儿,也许是因为许蕴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领地划分感让人十分不悦,也许是因为眼前的柔和与上次单独见面时的模样着实找不出任何相似之处,盛迟鸣几乎是在瞬间就竖起了防备,将自己与许蕴中间的空气劈开了一道裂缝,凝眸道:“没事不麻烦,我来就行。”

    纪承的脸颊微微泛红,若不是眼神迷离又有些身子摇晃,几乎看不出喝醉酒了的痕迹,他灵活地抽出被许蕴抱在怀里的手臂,用盛迟鸣看来极其暧昧的口吻说了声“回头见”,便扭头钻进副驾驶并关上了车门。

    盛迟鸣见状僵硬地扯动嘴角笑了笑,在许蕴的挥手中回到了驾驶座。

    “你们认识?什么时候的事。”

    盛迟鸣刚关上车门,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就听见了纪承倦意显着的声音,他下意识替人忧心起来,捏着带扣的右手指尖微顿,模糊掉细节后神色自若地说:“前天来接你的时候,在酒店走廊偶然遇见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认识我。”

    汽车缓缓启动,纪承若有所思地揉着些许发胀的太阳xue,眉间的皱痕瞬间加深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像是很久没安过神一般靠在椅背上闭目休缓,约莫过了得有两分钟才开口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嗯。”心绪本就不安宁的盛迟鸣如闻骇笛,那声音和从胃里挤出来似的生涩卡顿,“我知道,你的初恋对象。”

    明是自主抛出问题的纪承却哑然了,他无声地呼了口气,将这些天经历过的闹心事在脑海里串了一遍,持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意图低语:“最近公司内部有些混乱,有人把关于我的风言风语抖到父亲面前了,那天他突然提出要我把公司转让,回家专心打理外公留下的资产,许蕴也是他看中的,我猜,他应该是想让我收心了。”

    大量且陌生的信息猛然砸向盛迟鸣,晕头转向之时他勒令自身的注意力归位,一边机械地转动方向盘,一边努力寻找适宜的措辞。

    可以说,有那么片刻他真的抑制不住慌张了起来。

    “风言风语…影响这么大吗?”盛迟鸣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变得发白,只是在车内昏暗的环境下看得不太真切。

    纪承放松了不少,饮酒后的睡意渐渐涌了上脑,他支起所剩无几的清醒,保留了七分实情道:“挺大的,不过都是些莫须有的事,他手里也没个根据,不然我还能这么自在吗?”

    红灯亮起,盛迟鸣轻踩刹车稳稳停住。

    “真累啊。”即将入眠的纪承轻喃道,像脱尽了力似的垂下手不再动弹。

    这类话从纪承口中说出,确为罕见。

    盛迟鸣失神,车载空调吹得人口干舌燥的,他舔了舔唇,忍不住侧脸偷瞄副驾驶上呼吸平缓的纪承,欢欣之余却难逃油然而生的酸涩。

    许蕴这人是前天在江昇遇见的,那位三月底回国的女士不知如何将他的名字对上了脸,刚张嘴便是长段的自我介绍,抛开所有无关紧要的修饰,无非就是在坦明自己与纪承藕断丝连的关系,原先一头雾水的盛迟鸣很快也听出了她不加掩饰的敌意,不住脚的危机感悄然而起,没心思细想许韵所得消息的来源,说了一句他至今回想起来都会存疑的话:

    “可是他不喜欢你。”

    许蕴从小学起就稳座校花的名号,正处在风华正茂的年龄段,她的气质中还添了成熟勾人的妩媚,与此时犀利的言语态度杂糅在一起,看得盛迟鸣一愣一愣的:

    “小孩子才谈喜欢,我们大人只谈合不合适,各取所需罢了,我可以给他带来利益,挡开麻烦,也能在他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这些事难道不比飘渺的情情爱爱更为踏实吗?”

    “而且,据我所知,他乐意至极。”

    盛迟鸣自认为不算一个容易动摇的人,也许万事牵扯到纪承都会成为例外,在听完许韵的话后,他确实陷入了茫然与焦灼之中。

    nongnong暮色被万家灯火点缀,高楼于平地耸立,探入城市中心之颠。

    喝醉后的纪承比平日沉了不少,盛迟鸣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费了大劲才将人抬回家里,期间还有丝缕热气长了眼睛似的喷在他的侧颈处,生心理因素导致的细汗蒙在似有若无的鸡皮疙瘩上,别有一番冷热交替、欲近还离的滋味。

    缠绕着纪承的淡淡酒气更像是从领角及袖口处等外物弥漫出来的,以至于在盛迟鸣鼓起勇气俯身探上他的鼻息时,竟闻不出能与醉状匹敌的气味浓度。

    纪承平枕的脑袋像是被突然降临的黑影所扰,轻合的眼睫飞速颤动了一瞬,吓得盛迟鸣赶忙弹直身体,刻意掩饰般伸手拽了拽T恤下沿,淡定地移开视线往衣橱的方向看去,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细听纪承的动静。

    好在除了刚才惊梦似的反态,纪承没有任何神志复苏的预兆,盛迟鸣安下心来,视线最后留恋地扫了一眼床上的人,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房。

    宽敞的公寓客厅里仅有自己一人,盛迟鸣静静地在沙发上端坐良久,发呆似的远眺落地窗外的繁华街景,等到面中的潮红和燥感褪下后才拿出被体温捂热了的手机,他点开最新一条由盛迟瑞秘书发来的航班信息,单手打字回复了个“好”,接着往下翻了翻,指尖悬停在前天新加的联系人许蕴上方两秒,又若无其事地熄屏起身,食指微曲勾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不制造丝毫声响地朝门口走去。

    盛迟鸣顺便提了袋将满的垃圾出门,他百无聊赖地偏头看着电梯旁的指示灯,直到上面的数字缓缓跳到二十七。

    “叮——”

    电梯门应声向两侧收回,一个包裹严实、看不清五官的年轻男子刚迈开脚步,便看见了守在门外的盛迟鸣。

    二人面面相觑,独户的大平层显然不会有第二位乘电梯到此楼层的业主,而结合这人怪异的装扮,盛迟鸣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警觉地伸直手臂拦在了男子面前,冷冷地问:“你是谁?”

    男人借着墨镜遮掩的眼睛迅速将盛迟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声音里的愤恨被匿得摸不出痕迹:“我是纪总的朋友,找他有点急事。”

    “你在撒谎。”拙劣谎话落地的刹那,盛迟鸣就给识破了,他的脸色登时阴冷了下来,提着垃圾袋的手在视野盲区里听候待命,“没有门禁卡你根本进不了电梯,他刚才也没开放过权限,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和你有关系吗?让我过去。”男人被揭穿后不可遏地恼了,没好气地嗤笑道,他将黑色鸭舌帽的帽檐下压得更低了些,想无视盛迟鸣的阻拦直接走上前。

    就在男人的下颚欲碰到手臂之时,垃圾袋啪嗒落地,一套快不见影的动作毫不费力地将其反手制服,电光火石之间,盛迟鸣已经拽下了他的墨镜和口罩,定睛往人脸上一看,当场愣了:

    “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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