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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韩在院子里打电话打了有一阵了。

    两只手捧着手机，微微弓着腰，脸上的表情既决然又难过，他将姿态放得很低很卑微，口中在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他又怎能不这样低声下气呢，毕竟这次是他要平白无故地拒绝人家，他没做过这种事，良心上过意不去。

    小闻站在窗边默默地凝视着宋韩的背影。宋韩打完电话没有马上回来，反而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小闻不动声色坐回到桌前，宋韩跨过门槛走进来，故意露出笑脸，装作方才谈话很轻松的样子，对小闻说：“我都……谈妥了，以后不会跟她联系了，也……也不再去相什么亲了，麻烦得很。”

    小闻看着他这么强颜欢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也眯起眼笑，“哥，快过来坐下吧，咱们吃蛋糕。”

    宋韩走到小闻跟前坐下，小闻给他头上戴上生日帽，给他唱生日歌，三年里他们的生日都是这样过下来的。宋韩看着小闻拿起蛋糕刀开始切蛋糕，小声说：“小闻，今天对不起啊，哥忘了这一天要跟你一起过的。”

    小闻手一顿，继续把那块蛋糕切好盛到宋韩面前，放下刀子。

    “这不是哥的错，哥只是忘掉了自己的生日，而且生日这天本来也是想和谁过就和谁过的。”他侧着头深深打量了宋韩一眼，“似乎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在逼着哥让你必须和我一起过，更甚至于，让哥甩了那个jiejie。”

    “我知道我在任性。”小闻看着他说，“我毁了哥的幸福。”

    “哪有那么严重，你太夸张哩。”宋韩睁大眼睛，“哥有你在就很幸福了，再说了，其实我早该拒绝去相亲的，自己这么个条件，哪有脸去耽误人家呢，要是我跟她在一起，那才是我毁了她呢。”

    “你怎么光给我切蛋糕，你也吃呀。”宋韩拿起蛋糕刀替小闻切下一块奶油蛋糕，“今天我们快快乐乐地过，我还买了啤酒，一会儿我们一块喝酒。”

    “……哥，我能相信你吗。”

    小闻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宋韩不由得抬起了头，眨眨眼，将奶油抹到他鼻尖上，“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信不过吗？”

    “不，没有。”

    “那就吃蛋糕。”

    “我的生日礼物还没送给哥。”

    宋韩笑呵呵地望着他。“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小闻抬起手指抹下鼻尖上的奶油，伸出舌尖舔了舔，等嘴里的甜味融化了，抬起头对上宋韩的眼睛。

    他实在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眼角。

    “我自己。”

    “哥，我要把我交给你了。”

    “我的全部，都想让你知道。”

    宋韩愣了愣，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反应，后来自己受不了这种无言的氛围，才小声笑道：“你这崽子好难养熟，三年了才说这样的话。”

    “最后总归养熟了不是么。”小闻轻声说，“哥，你得记住我的名字，一直都得记住。”

    “我姓李，我叫李玥闻。”

    他拉过宋韩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把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几乎都告诉了宋韩。

    “……我名义上的父亲……好像还挺有名的，他是凡锋集团的理事长。”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担心被他抓回去，所以才不敢暴露身份，之前不肯用身份证登记信息也是这个原因，怕他动用手段联网查到我的下落。”

    “至于为什么要跑。”小闻神情冷淡，“大概是害怕自己会死，我也挺怯懦的，对吧。”

    宋韩听得整个人都呆掉了。

    他很早之前甚至在一捡到小闻那时就猜到他不是个普通人，但是听他本人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自己这是捡了一个财阀家的小少爷回来？

    可是他为什么说害怕自己会死，是他父亲对他不好么，可那也不至于……

    “凡锋集团，我好像听说过，是余城的，余城的……”他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那可是余城市商业领域里地位举足轻重的财团啊。

    “那些网络上都可以检索到，不过我不希望哥去搜索，因为我的身份并没有很光彩，对那个人而言，他大概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小闻讥讽地笑道，接下来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是私生子。哥，我妈是个小三，是凡锋集团理事长的地下情妇。”

    “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死了，从楼顶上跳下来摔死了。”他的嘴唇微微抽搐，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和扭曲。

    宋韩忙握紧他的手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小闻低头看着宋韩的手，“哥，我只有你了，你真的能让我相信你吗，你答应我的那些话，你真的会遵守吗。”

    宋韩还没回答，他又立刻接上说：“你一定会遵守的，哥，我相信你。”

    宋韩深深呼吸，心疼他。

    在尚不能完全自立的年纪跑出来，一定是在之前的家里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他形容得再怎么云淡风轻，宋韩也能体会得到。

    “今天……不应该是这种氛围。来，小闻，陪哥喝一杯。”他拉着小闻喝酒。“还是那句话，过去的都过去了，在这里你就是我的弟弟，以后，咱们还要好好过。”

    小闻举起酒杯一笑：“哥，我敬你。”

    宋韩喝醉了。

    他喝得很醉。

    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

    “怎么自顾自喝这么多。”小闻别下宋韩的酒杯，看了他一眼，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是不是还在为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