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圣诞节的礼物 (第2/2页)

我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

    “掠走公主的恶龙终将被王子和骑士一起打败。”莱姆斯把水杯放到茶几上，翻开一本童话书消磨时间，“辛迪公主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吗？”

    我偎在他怀里，发丝缠住我的手指，好像也把喉咙缠住了，让我说不出来显而易见的答案，只能生硬转移话题。

    “那……过些时间我再回去吧！”

    故事结局前总有节外生枝的意外情况。

    我吐出舌尖，给莱姆斯展示我暂时不想回家的原因。舌尖上的东西要是被沃尔布加看到了，她可能会气得厥过去，在昏过去前一秒把我赶出家门。

    因为我打了个舌钉。

    当然，我这么怕疼，肯定不能真的在舌头上打个洞，这个是魔法物品，轻轻放上去就好像真的打了个舌钉那样牢牢吸附在我的舌头上，想摘下来只需要默念咒语，立刻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全程无痛。

    我最近爱上了死亡摇滚，两排耳洞已经满足不了我，必须要再做些什么来释放我自由不羁的灵魂。

    这个家里只有詹姆斯肯陪我玩这些，找来这种好东西给我。

    所以舌钉的第一次‘使用’，我让小乖鹿又破了他的最短记录。

    我收回舌尖，歪歪头解释来龙去脉：“前几天詹姆陪我去把我的小羊卖掉，顺便去当铺拿回件东西，过程很顺利，让我沸腾的灵魂更沸腾了，我就想……”

    莱姆斯对我最严重的话，不过是一句胡闹。

    我偎在他怀里，看窗外飘起的雪花，厨房里的汤锅咕嘟咕嘟开始熬煮今晚晚餐的炖菜，假壁炉播放木柴被燃烧时发出的声音，莱姆斯的童话书开始讲起第一页第一行。

    “从前，有一对兄妹被丢到森林里，他们走啊走，遇到了一座糖果屋……”

    美妙日子持续了小半个月，很快迎来了我们在一起后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很不幸，第一个圣诞节就是家庭成员四散在外的场面。

    詹姆斯和莱姆斯要去参加英国魁地奇协会的年终晚宴，家里只剩我和小天狼星两个人，我们两个守着一个大房子过节总觉得空落落，干脆决定回小村子里的小家过节，毕竟那是我们五年以来的家。

    刚准备启程，小天狼星就被一个电话号码打断假期。

    听说是最近贝尔法斯特不安全，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尸体出现，老板作为目前贝尔法斯特地盘最大的坏人头子，被警察拉去关几天杀鸡儆猴，小天狼星不得不顶上去接手生意。气得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扬言要把老板关监狱里一辈子。

    老板在电话那头贼兮兮地挑衅：“那你可没时间和你的宝贝meimei厮混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替我一段时间，等我出来放你一段时间假期。”

    小天狼星不舍得我一个人过圣诞节，又不想带我参与到他的“生意”中，拧着眉头纠结。

    我替他做了决定，抢过电话来：“要让我哥哥替我做好圣诞晚餐！”

    老板十分满意挂掉电话。

    我倒是无所谓，拖着他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圣诞装饰塞进后备箱，选好自己的圣诞晚餐，羊排扔到购物车里，叽叽喳喳说还想吃圣诞布丁。

    黑醋栗干，葡萄干和苹果相继被丢到手推车里，小天狼星轻车熟路按照脑子里的菜谱挑选原材料。

    几年前他也做过一次，只是那一次的圣诞节不太美妙。

    那时我们刚到贝尔法斯特，麻瓜社会正处暴乱，物价高的可怕。我又是个病秧子，再多的钱也经不起买几次魔药，带来的钱很快就用完了。

    我们从酒店搬到小旅馆，再到半地下室。再到后来的某一天，小天狼星手腕上的钻表不见了，而我们在乡下拥有了一栋小房子。

    事到如今，我可以轻飘飘说一句当时我们日子难过，在当时，我每天睁开眼睛时都会想我们熬不熬得过去。

    那一年圣诞节，终于走门路弄来身份证明可以去工作的小天狼星领了第一个月薪水，我始终记得那是七百英镑，我们两个终于敢走进超市。

    我们的圣诞大餐是最便宜的土豆泥浇了点隔壁邻居赠送的rou汁，一大盘小天狼星捧着菜谱研究很久的圣诞布丁。

    布丁没有熟透，里面还夹生，我们两个舍不得扔，热了热再吃，结果还是抢了一晚上厕所。

    “这次圣诞布丁要蒸熟。”

    小天狼星想起当年的事情直笑，还是没忍住丢了几块土豆进来。

    回到我们的小房子，羊圈里只剩下零星几只我喜欢的小羊，小天狼星以为我的羊丢了，满脸疑惑围着转了几圈。

    “我卖掉了。”我抱着一起回来过节的小兔子“汤姆”，站在门前说：“今年价格很高，市场上的人说，可能再过几年都不会碰到这样的价格。”

    小天狼星了然，把剩下几只小羊照顾好，以为我又是想买诸如约翰列侬的吉他这种东西，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今天采购的东西。

    “如果钱不够的话，从我这里拿，哥哥养得起你。”

    他还对我的羊毛围巾有很大意见：“这条围巾你戴了好多年。”

    “这是你给我买的第一条围巾，而且是商店里最好的羊毛围巾。”我摸摸围巾，戴了很多年后围巾的每一条纤维都充满了我的味道，我很难割舍它给予我的安全感。

    小天狼星以为我只是珍惜这份礼物的含义，把大大小小的东西拎在手上，哐当合上后备箱，走过来揽住我往屋子里走，下巴抬得很高。

    “我还会送你更多好东西。”

    奖励小天狼星的是一个颊吻。

    我们的小房子收拾起来很简单，尤其是我们有魔法。

    抱枕排着队变成圣诞节专属的红绿配色，彩带挂上房梁，圣诞树自动出现在我们并不大的客厅中，在厨房里烤鸡自动把土豆胡萝卜塞进肚子里，跳到烤盘里卧好，圣诞布丁所需要的东西自动在盆里旋转混合。

    叮——

    烤箱开始发出暖红色的光，烤鸡在里面旋转。

    小天狼星哄小孩子似得用魔杖变出小星星洒在圣诞树上，玻璃窗映出小星星的光晕，窗外是泰格先生拎着今天的新猎物递给泰格太太，泰格太太挺着肚子笑嘻嘻接过去，一转身是素来直来直去的泰格先生双颊通红递上一个系着蝴蝶结礼盒的场景。

    我放下小兔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牛皮纸包，戳戳小天狼星递给他。

    “那年当铺老板不识货，是真的不识货。你卖了多少钱，我买回来只加了百分之三十。”

    “哥，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