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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闭关 (第1/2页)

    永靖四百六十年四月,春霖季尾,胤州州府令世家交还停产私矿。同月,湘东术士攻鼎破阵,连破三鼎,举国皆惊。

    五月,云州黎崧奉召入宫,与雪帝长谈“凿鼎以为天下用”。

    六月,月涯府受命广凿灵鼎,以灵脉交错数量分一至九品,九品之上,另设王鼎。同月,凌王受命,以地坼天崩之力襄助月涯府。

    因珺王请命,雪帝顾念,月涯府凿鼎先起胤州。

    七月,胤州新凿九品鼎一,六至八品鼎四,一至五品鼎十七。

    年末,东雪全境造成九品鼎二十九,六至八品鼎一百零九,一至五品鼎四百六十七。

    永靖四百六十一年一月十六开朝。靖启雪帝诏下的第一道旨意——令太子入王鼎浸养五年,为入肴北猎取灵兽做准备。同月,凌王闭关。

    靖启雪帝拢共只有四个孩子,三儿一女。长公主雪瑶从来不涉朝政,嫡长太子和皇四子凌王闭关,皇三子珺王又在去年就被打发去了胤州。

    换言之,凿鼎之后,靖启雪帝将他的所有孩子都撇得离朝局远远儿的,搞得朝臣们一头雾水。凿成天下鼎,功在千秋,为凿鼎立下汗马功劳的太子凌王和珺王,没捞着赏赐不说,还都被打发出了朝局,活像陛下看够了他俩蹦跶的模样,干脆全关起来换眼头清净了。

    其实这事儿不难琢磨,凿天下鼎,虽说功在千秋,但毕竟和靖启陛下老派的思想十分冲突。靖启陛下虽为情势所迫,同意了凿鼎事宜,但这个闷亏,可不能不明不白不声不响地就吞了。所以,为了泄愤,为了眼前清净,靖启陛下把凿鼎里跳得欢的全打发了。不过太子一向懈怠修行是真,确实到了入肴北猎取灵兽的年纪也是真,他要猎取到内围灵兽需要闭关浸养也是真……为了均衡朝前势力,太子入鼎闭关,凌王便也不能得用。所以,太子和凌王这关闭得,还真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其中的关节,太子明白,凌王也早有准备。他俩从筹谋凿鼎事宜时便已料到父皇会秋后算账,算到最后,就只是闭关,只能说,父皇还算亲厚。是以,两人开开心心安安稳稳地卸了朝前事,各自闭关去了。

    茳承已在怜州过了第二个春霖节,月藏已一岁多,已然能跑会跳会叫人了,正是启蒙说话的年纪。这一回,茳承陪他出鼎玩儿,又陪他在王鼎浸养,他明显更黏茳承。整日里承叔、娘亲地乱叫,到了雪翼这儿,就成了一声不甚亲厚的义父。且“义父”这两个字他还说不明白,听着更像“衣呼”。

    茳承抱着月藏从王鼎里出来的时候,怜州正在落雨。雪翼散发披衣,歪在榻上翻话本,身侧的窗扇开着半扇,有潮润的风雨入窗来,雨珠成串儿地顺着屋檐落下来,滴答成十分悠闲的韵律。他胳臂撑着的小几上,放着一小坛冷酒,且已斟出了最后半盏。见茳承带着月藏进了屋,他便抬手起盏,准备饮尽这最后半盏酒。岂料,斜里伸出来一只手,截了他的盏子。

    雪翼抬眼,见茳承一手抱着月藏,一手捏着盏子送到唇边,饮了残酒,忍不住轻啧了一声,正待说什么,又想起如今茳承久在王鼎浸养的身体根本不必介怀这一点冷酒,便又作罢,只老老实实接了茳承递回来的酒盏,将盏中还剩的一点盖着碗底的残酒饮尽之后,才将酒盏放下。

    茳承见雪翼肯饮他的残酒,心中悸动,但毕竟还抱着月藏,也不好如何发作,只抿唇笑了一笑,道:“殿下怎么又在喝闷酒?”

    雪翼抬眼瞧着茳承,道:“你这话问得,赶我出鼎的不是你?如今你们占了这院儿,没几句话,肯定又要赶我去王鼎。横竖就是哪里没有人就把我往哪里赶。如今连酒都不让喝,也忒不讲道理。”

    听得这一句,茳承噗嗤一乐。这一回,他贴身带了月藏太久,搞得月藏越来越黏他,月藏骨子里还是有点儿独占欲,但这一回,这独占欲全耗在了他身上。月藏不准殿下近他的身。有月藏在,他和殿下半点儿亲近不着。想到这一节,他又低头,冷下脸来,冲着怀里的小嫩团子说:“叫人,方才怎么和你说的?”

    茳承发了话,月藏不敢不应,心不甘情不愿地,软糯糯地喊了一声:“义父。”喊完这一声,他就将小脸往茳承怀里一埋,连多看一眼都不肯了。

    这一声叫得雪翼一乐,他瞧了月藏一眼,转而又去瞧茳承,问:“你又训他话了?”

    茳承拧了一下眉,瞧了瞧怀里白嫩嫩的月藏,不甚高兴地戳了戳月藏的脸颊,道:“这小崽子今天在鼎里直接叫了殿下的名讳,没规矩。”

    雪翼倒不大在乎这个,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他又晓得茳承规矩严,他若跟着月藏没谱,少不得也被牵连,于是只得将到嘴边那一句“其实叫了也无妨”给咽了回去,改口道:“给我看看他,看看他身上的玉里叠的阵要不要调。”

    茳承听得这一句,便将月藏送到了雪翼怀里。

    月藏本是不愿叫义父抱的,落进雪翼怀里之后,还没来得及挣扎,屁股就被茳承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月藏挨了这一下,扁了扁嘴,想闹,又忍住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被圈在了义父怀里。

    雪翼轻轻勾出月藏脖子上丝绳编出来的颈圈。颈圈下头,坠了块小拇指尖儿大的透冰玉,只大致雕成了个长生果的形状。透冰玉中正闪烁着细碎的灵光,仿佛有星光在其中徐徐旋转流淌。雪翼指尖闪过一道细细的灵光,接着,透冰玉中闪烁的碎光便被取出,悬在了雪翼指尖,又在他指尖展开成一个巴掌大的结阵,阵中的灵流首尾环结,正在徐徐流转。

    茳承从旁坐着,撑着下巴,认真看着垂眸调阵的凌王。他不许月藏直呼雪翼名讳,殿下只觉得他待月藏严厉,却从未想过,他所谓的严厉,其实是他自己的私心。只因上一回,月藏也不叫雪翼义父,一直唤着雪翼的名讳。后来,月藏大逆不道地想要独占殿下,未必不是殿下从一开始就没有为他竖立长幼秩序的缘故。他又看向凌王指尖流转的结阵,唇边又勾起了一丝笑容。上一次,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殿下也像这样,在他面前调过阵。只是那时,殿下调的阵,是要给他用的养魂阵。很多事情,这一回和上一回,很像,但又不同。至少这一回,他现下可以确定,殿下喜欢他,甚至,月藏也很喜欢他。

    念头转到此处,茳承眸中的笑意更深,连心中都升腾起了无法言说的满足感——真好啊,他竟然有机会重来一次,且说不定已经改写了殿下和自己的结局。

    雪翼一手贴着月藏的脊背,以细微的神识和灵力感知月藏体内灵流的状况,一手托着结阵,根据月藏的状况微调阵中的灵流,确保这结阵能时刻响应、安抚月藏体内的脉系和灵流,让他情绪激动时不至于产生灵暴。他头都没抬,却开口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这一句,月藏和茳承都听懂了。

    月藏哼了一声,抡圆了小短腿揣了雪翼一脚。意思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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