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阿梅 (第5/9页)


    玉梅的工作习惯是每日一定要和h志清夫妇碰面对帐并缴交现金，或是在办公室或是在h家住宅。有的时候美如嫌麻烦，建议改成数日或每周结算一次即可，但是玉梅不同意，他们夫妻也只好听她的了。

    今晚玉梅提早下班，回到小镇之後除了先要去h家缴款，她还得在盥洗之後赶到县城的医院去接替看护阿嬷的母亲。上个礼拜老人家在家里跌倒摔伤了，所幸伤势不算太严重，目前仍在住院治疗中。母亲负责留在医院里照顾阿嬷，玉梅怕母亲太过劳累，坚持要母亲晚上到住在县城的姨妈家去休息，夜里由她来陪伴、照顾阿嬷。

    这条由森林游乐区通往小镇的山路经常会起雾，有的时候能见度很低，就像今天晚上一样，必须谨慎驾驶。玉梅自己开车走这条路已经半年多了，她打开雾灯换上低速档往山下行驶，心中盘算着今晚该买些什麽点心去给阿嬷和母亲。

    通过一个小村落之後逐渐消散的雾气又增加了，突然间前方出现一只猫儿在道路中央迟疑着，玉梅赶紧煞车，车子的速度虽然不很快可是在坡道上仍然继续下滑，方向盘失去了控制，车子一直偏滑到路肩上才停下来。

    惊魂甫定的玉梅下车查看，猫儿已经不知去向了，所幸车子是卡在路边的一片灌木丛中，再过去可就是一直往下的深谷了。

    车子还可以启动，但是她被这桩意外给吓得手脚发软，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此时後方有一辆轿车在路边停下，车上走下来两个男人。

    「小姐，你没有事吧？」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他边走边高声的问道。

    「没事，」玉梅在後方车灯的照S下看到的是一张白净的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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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我们兰香茶庄的阿梅吗！」走在後面是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人，玉梅认出来他是本乡农会的陈GU长，陈GU长他家也是本地的茶农。

    「不好意思，陈GU长，刚才有阻碍到您们吧！」

    「不会啦！我们跟在你的後面还有一段距离，我认得这辆车子，原本还以为开车的人是志清呢！」陈GU长说：「我们刚才看到你突然紧急煞车，没有撞到甚麽东西吧？」

    「没有，只是一只小猫挡在道路中央，」玉梅无奈的说：「真是惊险！」

    「可不是嘛！再过去几尺车子就会滑下山谷了，还好今天没有下雨！」陈GU长走到路边查看之後关心的问：「你还能开车吗？」

    「应该，应该可以吧…，」此刻玉梅的情绪仍未稳定下来。

    「阿梅，我看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这辆车子今天就暂时停放在这里，你先跟我们一起下山吧，」陈GU长说：「明天一早再请你姊夫带人上来，先把车辆好好的检查一下再开回去，」他指着站在一旁微笑着的年轻人说：「刚好我们也有一点事情想去找志清谈谈，那我们就坐这位江先生的车子过去吧，喔，对了，江连东先生就是我们本县的大茶商茗芳兴的二少东。」

    此时的玉梅也实在有一点怕回到驾驶的座位上去，於是她顺从了陈GU长的安排，坐进了江连东的车子。

    回到小镇，在玉梅的引导下，江连东把车子停放在h宅旁，玉梅很快的下了车并招呼他们入内，h志清夫妇闻声出来，大家经过简单的寒暄之後玉梅便跟两位客人道谢并致歉，随即赶往县城去医院接替母亲了。

    刚才在下山的路上江连东开车很稳健，他似乎是一个不大多话的人，彼此交谈的话虽然没几句，但是他的举止礼貌周到，上下车还会赶过来帮玉梅开车门，玉梅不大习惯这样的礼节，但对江连东也留下不错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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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起床不久，玉梅正在忙着照顾阿嬷盥洗准备用早餐，大姊美如就兴冲冲的来到了病房，跟在她後面的是手中提着汤罐的母亲。

    「大姊，你怎麽来了？」玉梅奇怪的问道。她们姊妹原本就协调好了；美如负责帮阿嬷和mama准备一些b较营养的午餐，早、晚餐mama会在医院附近自理，晚上玉梅来接班时还会顺路带些点心来，所以美如通常都是午餐时间过来的。

    「你今天没车可用，我来接你去上班，」美如说：「我先送阿辉去幼稚园，顺便就去阿姨家把阿母接过来了，」阿辉是美如的儿子，今年在幼稚园读大班。

    车子驶离医院，姊妹俩在上班的途中闲聊着。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是怎样遇见陈GU长他们的，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吧！」美如问道。

    「啊就是下山时，马路上突然有一只猫儿闯过来，我紧急煞车，结果滑到路边才把车子停住，」玉梅说：「此时陈GU长他们刚好路过，因为陈GU长说车子做过检查之後再开b较安全，所以我就先搭他们的车子下山了，就是这样嘛！」

    「所以你是坐江连东的车子下山来的？」

    「是啊，」

    「你们在车上谈了些甚麽呢？」

    「没说甚麽啊，就是随便聊了几句嘛！」玉梅不解的问：「有甚麽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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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喔？住在阿嬷隔壁单人病房里的那位老太太，她就是江连东的阿嬷啦！」

    「喔，是吗？」玉梅惊奇的说：「我不知道呢！」

    「不知道没关系，」美如想了一下，然後说：「等有空的时候我们再聊！」

    下了车，玉梅思索着刚才大姊说话的神情；莫非那位江先生的阿嬷有甚麽特别的地方？

    玉梅见过她，是一位很和气的老人家，时常坐着轮椅让看护推着她在病房走廊活动，见到玉梅总是笑咪咪的。

    阿嬷见到那位老人家时也会打招呼寒喧一下，mama则从未提及过。玉梅想不出他们和江家有甚麽关系，也就丢开了。

    玉梅又想到；自从mama陪着阿嬷下山来就医之後，山中的老家里只剩下爸爸、大伯和阿姆三个人C忙农事了，现在正是麻竹出笋和采收春茶的季节，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请人来帮忙，若是为了赶收成而累坏了身T，那就糟糕了。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回到店里要赶紧写限时信通知继贤；要他利用春假早一点回来帮忙。三姊美满也说了要回来的，若是大姊可以替她顾一下店，或许他们可以利用这几天先把春茶采收好。

    「阿梅，老鹰出来了呢！」雅婷站在茶庄旁边的停车场上高声的说。

    玉梅闻声步出店外来，果然见到高空中有两只老鹰在盘旋着，牠们不时的发出叫声似乎是在跟同伴相互呼应。林间树梢处处可见新芽吐露，草地上粉紫sE、hsE的小花竞相绽放，小蜜蜂在花丛间忙碌的采集着。

    这两只老鹰总是在天气好转时出现，前几日的Y雨蒙蒙如今已一扫而空，天气果然暖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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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梅取出花剪来修剪掉几朵开残了的茶花，心中想着的是昨晚大姊在办公室跟她所说的那些话。

    「明年年初农会就要改选了，江家有意推出自己的人选来争取理事长、常务监事和总g事，」美如姊说：「陈GU长大概是他们的桩脚吧，所以昨天晚上他们原本是要来拜托你姊夫，争取支持的。」美如此时说话的声调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