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恋念山林 (第1/4页)

    回到山上才半年多，玉梅不只晒黑了，人也瘦了一圈，不过身T更结实了。她整天忙里忙外的JiNg神十足，没有喊过累也从来没有叫过苦。

    「阿梅，你怎麽晒成这个样子了！」美秀和丈夫庆云带着nV儿回家来看望父母，见到刚从竹园里工作回来的玉梅，不由得心疼地喊起来：「欸，你真的不想嫁人啦！」

    「哪有这麽严重嘛！」玉梅卸下肩上的锄头，除去斗笠，用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笑容很灿烂：「我下午都在锄草，脸上只是弄得有点脏啦，等一下洗过脸就好了！」

    「人家这是健康美啦！」美如笑着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韭菜：「不像你们这些城市里的太太小姐们，一个个细皮白r0U、弱不经风的！」

    「你这个老板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啦，」文慧也从厨房里钻了出来：「难得请你帮忙捡个韭菜，哈，到现在还没有弄好！」她转身问美秀说：「你二哥跑到哪里去了？」

    「刚才还在这里跟我老公讲话呢，一转眼就没看见了，」美秀说：「这两个人八成是溜到外面去cH0U菸了！」

    「好啊，他们这下子可有伴了！」文慧说：「你们也要帮忙管着点，晚上不要让他们喝太多酒，三叔年纪大了，也不能多喝！」

    「难喔！我们家的这个人马上就要下部队了，以後一年里根本见不到几天的面，到哪里去管他？」美秀笑着说：「算罗，不管也罢，我还是来帮你们捡韭菜吧！」

    「阿慧，孩子们都到哪里去了？」刚冲过凉的大伯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个竹编的小笼子。

    「他们都跑到国校去玩了，」文慧说：「大伯，那是什麽？」

    「两只独角仙，」大伯将小竹笼提起来给她们看。

    「哇，这麽大只喔！」美秀说：「阿爸，您是在哪里抓到的？」

    「在溪谷旁边那一株白J油的树g上，」大伯边说着边向大门走去：「我去看看孩子们。」

    「阿爸，马上要吃晚饭了，」美秀追在後面喊道：「您就把他们都带回来吧！」

    晚餐之後继兴和庆云陪着大伯和三叔他们在客厅里泡茶，阿姆、三婶和文慧、美秀、美如在饭厅里闲聊，孩子们都在玉梅房间里玩耍。

    「阿嬷进房间去了吗？」文慧去厨房捧来茶杯和一壶新泡的茶。

    「嗯，刚躺下去，」三婶说：「老人家喜欢躺在床上听孩子们在隔壁讲话，等一下玉梅会去扶她起来上厕所，之後就会睡着了。」

    「还好有个玉梅在家里帮忙，才能把阿嬷照顾得这麽妥当，」大伯母叹了一口气说：「等我们也老了，不知道还会有谁留在身边呢！」

    「妈，您不要这麽说嘛，」美秀难过的说：「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我们也差不多要退休了，看是您们到台北来住，还是我们搬回来，一样都可以照顾您们啊！」

    「对啊，阿姆，」文慧和美如齐声说：「您不用烦恼啦！」

    「就是嘛，阿姊，您怎麽忘啦，」三婶说：「您还有我呢！」

    「好啦，好啦，我也只是随口念一下，」大伯母不好意思的赶紧移转话题：「阿秀，你刚才说庆云又要去外岛了？」

    「嗯，」美秀回答说：「他说人事命令很快就会下来，总部这边的工作交接好，他就要过去报到了。」

    「是去金门还是马祖？」文慧问。

    「金门，」美秀说：「还好，在金门至少有飞机可以坐，不用花时间去搭船，」

    「所以说；庆云这一次是去占缺的，准备要升官了？」文慧笑问。

    「大概是吧，」美秀含蓄的回答。

    「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大伯母感叹着说：「难道不可以不去吗？还是等台湾这里有别的机会再去？」

    「阿姆，这是好事情喔，别人还求之不得呢，怎麽可能放弃嘛！」文慧帮忙劝解：「再说；庆云他毕竟是一个军人，也是要服从上级命令的啊！」

    美秀也补充解释；因为这一次是庆云的老长官想要照顾他，徵调他过去帮忙，於情於理都不好拒绝。

    「你们不用担心啦，我已经习惯了，」美秀笑着说：「而且现在金门已经有民航机通航了，听说以後我们也可以搭飞机去金门看他的。」

    「那样就好，」大伯母点点头。

    「阿如，我最近听人说，江家出事了，是真的吗？」三婶问大nV儿。

    「嗯，是真的，」美如大略的做了说明；自从江老板今年年初中风半身不遂之後，继室与儿nV们开始争夺家产，兄弟姊妹们亦彼此攻J，闹得很厉害，江家的老太太也因此气得病倒了。据说家人们见了面就吵，两个病人只是丢给下人去照料，没人关心、也无人闻问。

    「还好最後没有结成这一门亲事，」三婶感叹着说：「要不然阿梅就苦了！」

    挂上电话，林继兴告诉妻子说；刘宗明刚才在电话中告诉他；他已经决定接受林继兴母校的聘书，过来担任专任教授，指导下学期新开班的研究生。

    「这麽说来，刘宗明很快的就要搬到中部来了！」文慧笑着说：「这样喔，Ga0不好他还会变成你的老师呢！」

    「你别乱扯，」继兴从後面轻轻揽着妻子的腰肢：「他跟我不同系，也不在同一个学院啦！」

    原来林继兴是从去年秋天起以带职进修的方式回到母校去攻读硕士学位的，没想到刘宗明也即将来此任教，以後老友相聚更方便了，这可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他还没有找到对象？」文慧关心的问。

    「大概是吧，他没有提到这一方面的事情，」继兴说：「我现在也不主动问他了，免得给他压力。」

    「也对，他父母给他的压力想必已经够大了，」文慧说：「Ga0不好他就是想转换到这里来躲避的呢，免得每个周末都要回家去被mama念！」

    「哈哈，也有这个可能喔，」继兴说：「欸，你都弄好了吧？我们该出门了！」

    「就快好了，我把厨房收拾一下，」文慧说：「你先去叫孩子们换衣服，记得让国茂把他的书包带着，今天晚上就要他把功课写好，不要像上个礼拜那样，下山回到家了还要陪他挑灯夜战！」

    早餐时阿嬷没有什麽胃口，玉梅担心是老人家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她跟mama商量了一下；趁着天气晴朗，今天早上来帮阿嬷洗头洗澡，同时将被褥被套床垫全部都换过，让老人家舒舒服服的躺一下，补个眠，相信就能吃得下东西了。

    虽然阿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什麽东西，JiNg神看起来倒还不错，也认得人，洗澡时神情愉悦。洗好澡，头发也吹乾了，换上一套美如替她新做的麻纱衣K，正在帮她梳头发时，老人家还要玉梅回房间去取她喜欢的那一只玳瑁发簪来cHa上，然後就靠在檐廊下的躺椅上睡着了。

    mama去菜园里采收蔬菜，还要去挑选一颗南瓜回来给阿嬷煮粥，玉梅就在老人家身旁做着一些家务琐碎，突然间她似乎听到一点什麽特别的声音，她抬起头来查看，却并没有见到什麽异状。鸟儿在屋顶上叽喳着、一只母J刚下了蛋，咯喔、咯喔的正在宣示牠的成就。阿嬷仍靠睡在躺椅上，歪着的头嘴角还带着微笑。玉梅走过去弯下身来想帮阿嬷的头扶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