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第1/3页)

    来的人竟然是他有些意想不到的叶锦衾，沈初一十分意外。

    “别这么看我，我一开始就没想弄死你。”他状似无意地解释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因为快没有时间了。”

    沈初一没有回话，他并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因为无论是叶锦衾还是萧如星，如今看起来都对他极其危险，他并不知道跟着叶锦衾离开这里是否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选择权。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跑，我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人。”他被临空架起时，还是忍不住对叶锦衾出声道，但是对方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赶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只是撂下一句解释，便用掌风将他拍晕。

    ……

    醒来时，叶锦衾已经端坐在他身畔喝茶，他一向是如此做派，沈初一已经见怪不怪了……

    “想问什么，直接说。”叶锦衾茶杯一放，语气不善。

    “你可信吗？”沈初一想了想，转而道，“我不知道应该问什么，你本来就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呵。”他冷哼一声，“所以我才会困惑，我用读心术看见的虚假的一切，你居然对此深信不疑。”

    “虚假……吗？”他的一生，居然被别人当做一个虚假的玩笑，明明那才是他最不想忘却的记忆，只是因为这具不知道是谁的壳子嘛。

    “你的眼神不对，但是我确实不想同你废话了，那么接下来我就来验证一下你的壳里是不是换了个芯子。”这一次，他的话更直白了，把沈初一心里积压的那一点心思展露无疑……重生原本算是他最大的秘密，但是再隐秘也抵不过叶锦衾的流光秘术，他想知道的，自然看得出来。

    “我……我想回家。”他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没头脑的想法，或许一开始他只是想回家而已，却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绊住了脚……其实，原本一开始他什么都不想掺和的。

    叶锦衾并没有废话，只是起身之后便要动身，沈初一慢慢地跟着他……心底涌上一层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不是他，你会抹除我嘛。”

    “我的判断从未出错。”叶锦衾只是留下这一句话，便带着他飞身而行。

    看着脚下逐渐变小的景物，沈初一突然冒出来了很多念头，他突然想问问叶锦衾，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也并不是想着报仇，但是……如果非要提起来，他确实也想了却这一桩遗愿。

    “你的死，只是你一个虚幻的记忆，虽然不知道是谁植入的，你的灵魂尽管会被洗涤，尽管会变成一张白纸……但是你并不会忘记一些属于你的经历。”他突然停顿了下来，身形定在原处，“你往下看看……”

    原本记忆中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地，什么都没有……他仍是心有不甘，但是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一带竟连人烟都不曾有。

    “你想告诉我是假的，是吗？”他笑了一下，“可惜我并不是现在才重生的，记忆或有偏差，可能这也许是不知多少年后了……我对于上辈子留存的事物本就存疑，很感谢你今天对我的提点，是你告诉我，如今我所有的认知已经是过去了。”包括上辈子他那些熟悉亲近的人，已经变成一捧黄土了。

    “你上辈子的尸身，你可带我去看看。”叶锦衾仍是继续说着，丝毫没有一点要做逾矩之事的心虚。

    “人都没了，你难道还想刨祖坟嘛。”沈初一也没惯着他，当即冷下脸来，“你今天拉着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像上次一样，我从未否认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谁，那是他该背负的命运，轮不到我来干涉，但是如今你想要探究的我的一切，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不在乎萧朔月是不是被诬陷，我也不在乎谢繁霜的死到底有什么蹊跷……哪怕谢微行坏事做尽，可是至少他没想要杀我……”最后一句话，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却并没有减少分毫。

    “好吧……是我唐突了。”叶锦衾虽是一副认错的模样，手底下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他只伸手是轻轻一推，沈初一便从剑上重重地跌落下去……耳畔传来猎猎风声，其中还夹杂着几丝他的轻笑，声音远远地从上方传来，像是在故意说与他听，“我说过，我从没想要杀死你，但是你的态度很难不让我给你吃点苦头。”

    他说的没错，若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从这样的高度摔下来定然必死无疑，可他不一样……他的身体并不是他的，而是被强化过的，修仙者的身体。

    这样的高度，取决于他的耐受程度，因为他不会摔死。

    或许他会被狠狠地甩到一个大石头上，又或许会被不知名的尖锐物体洞穿……只是无论哪一种，他都生不如死。

    也不知是身体的哪一部分先落的地，只是一阵剧痛袭来，瞬间蔓延至全身……他好像是死了，身体有一瞬的麻木，但是接踵而至的这股痛感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那脆弱的灵魂，如果他承受不住就好了……他近乎绝望地想着，但是混沌的神经却一点一点地汲取着这一股痛感，反而让他觉得更加清醒，痛得每一寸筋脉都在收缩、扭曲……

    反反复复，连绵不绝……又永无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