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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月亮 (第4/4页)

铮有词:“你不帮我们,我给章纪杉打电话......”

    刘共按住我,手臂被他反折,越挣扎,换来的打骂更重。

    门外的人听着里面的争执,来了兴趣,甚至还起哄“窝里斗再凶点啊,都省得我们动手了......”

    我半只眼被压在粗糙的沙发表面,只能用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章纪杉”的名字。

    机械的电子彩铃混合着母亲和刘共的唉声叹气以及门外的叫骂声,室内没开空调,冷意森森,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凝固,昏沉的光线,cHa0Sh腐烂的气味。

    眼中,耳里,心底,无一不残缺,无一不混乱。

    渐渐的我只能听见重复的呼叫声,不断的忙线,不断的无人接听。

    在无助的时候,多渴望他能回电我,能安抚我。

    最后,终于听到了章纪杉的那句:“陈芙,你有没有分寸。”倏忽间,电话已挂断,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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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寸,他总和我说这个词,警诫我安分守己。

    通情达理是留给成茜的,对我无用,温顺服从才是情人的该做的。

    屡屡过界,也难怪他厌恶。

    他声音里的克制的怒气被扩音放大,母亲和刘共面上一片Si灰,最后迁怒于我。

    刘共用膝盖顶着我的背脊骨,母亲哭哭啼啼的让我借钱,我说没钱,便是一耳光和她似心疼又疯狂的尖叫。

    小臂大概是脱臼了,猛地一阵剧痛后,在新的疼痛来临前麻木了。

    除了咬牙承受,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痛感延长了时间,门外的喧嚣声渐小,依稀听见了警察的声音。

    微小的希望从心里冒出来:难道是章纪杉来了?

    追债公司的人还没进来便被警察厉声喝住,门打开后,奄奄一息的我看到的人却不是章纪杉。

    陈若存看到狼狈不堪的模样,哭着抱住我:“阿芙,阿芙......”

    在尘埃落定的时刻,失望混着痛苦将心脏撞了个支离破碎。

    他没来,也许他永远不会再来。

    ......

    那天的闹剧收场后,我这个没欠债的被自家人大得鼻青脸肿,小臂骨折。

    刘共被拘捕了,年关时节发生暴力殴打事件,警方不能坐视不管,我妈去警察局再三解释说是家庭矛盾。

    办案的警察听了她的话,有些动摇,转过脸看我:“是吗?”

    “不是,我和那个男的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家人,您秉公执法吧。”

    将我妈的哭闹声抛之脑后,谢绝陈若存要照料我的好意回到了公寓,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开门后,玄关处却摆着双男士皮鞋。

    章纪杉会来,我也不是很诧异,手臂受了伤,脱鞋子有点麻烦,差点栽倒墙边时,被他小心翼翼地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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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弯腰,替我脱鞋,很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上一次见他,我早起为了给他煮粥,满心欢喜的和他说着早就决定好的旅游,结果他轻易就反悔,看不出半点歉意。

    现在又对我含情脉脉,我甚至在想,他心疼的是我这个人,还是和成茜相似的皮囊。

    似乎相隔了一个多月没见,过了个年,他再度出现,褪去一丝不苟的装扮,穿着我给他买的休闲外套,漆黑碎发贴着额角,看起来慵懒又从容。

    面颊轮廓却消瘦了几分,眼眶微陷,青灰瞳仁里的情绪被藏得更深。

    “如果早点知道你打电话来是那种情况,我肯定不会那样。”章纪杉望着我,眸光温润柔和,“对不起,阿芙。”

    听到他说电话,我蓦地想起一首粤语歌《回电我》

    「遗下我你会冷战以后遗下我,谁也会劝我看清楚什么

    太Ai你又忐忑惊慌回电我可不可

    我在如此悲哀的拍拖为何紧抱不放,看着自尊剥落一秒秒增多,Ai是残忍得不到结果握紧我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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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弱者不愿公开的悲歌,我问如此悲哀的拍拖为何得我一个」

    我接受他的冷言冷语,背过身听他关上门离开时的声音。

    忐忑又惊慌时,心心念念等着他,最后却仍旧只余我一个。

    “没事。”其实在这件事里,最不该道歉的人就是他,“我妈他们找你拿钱的事儿,我不知情,倒是我对不起你。”

    章纪杉闻言一怔,不以为意道:“不算什么,只要他们不给你找麻烦就好。”

    我看着他,辨析他话里的真假情意。

    可是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他给我的温柔,对我的悲悯,都太虚无飘渺,随时可以被回收,好像也没有探究的必要。

    我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和陈若存聊天,我说在最痛苦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章纪杉,我是不是没救了,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她想了想,问我:“你知道世人对于那种方向错误的一往无前叫什么吗?”

    “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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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若存哼笑一声,毫不留情:“叫臭不要脸。”

    在章纪杉面前,我早已没有尊严。

    “我从你最喜欢的饭店打包了米粥,结果等了半天你都没回来,估计冷了,等下我再给你热热。”章纪杉半拥着我坐到沙发上,“对了,你的画我给收起来了,是画的月亮吗?”

    那天喝了酒,我也不知道乱画了什么,只记得灰白暗淡的月光。

    我的白月光,不在天上,在我心上,此刻坐在我身旁。

    章纪杉见我不回答,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前几天你和我说换工作了,还是艺术设计方面的,上班的时候开心吗?”

    “只要是上班就没人会开心吧。”我笑了笑,靠在他肩上,“这份工作T面吗?”

    上次争吵便是因为这个词,我旧事重提,观察他表情:“不会再给你丢脸吧。”

    章纪杉侧过脸,下巴抵在我发旋上,缄默许久后,淡声道:“阿芙,你还想要我怎样?”

    不是问句,不是协商,而是无奈和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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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外情只能被藏起来,情人间的恋Ai叫t0uHUaN,在悖德的情境之下我却渴望正大光明,无耻又悲哀。

    “我也不知道,章纪杉,之前你说过,来找我是因为我需要你,可是现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可能我......”

    后半句没说完,章纪杉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接通后,我靠得近,将内容听得一清二楚:“纪杉,你在哪儿呢,快回家,有好事情和你说。”欢喜的情绪如同爆竹般炸进耳中。

    章纪杉微微皱眉,视线落到我的伤处,神情里有几分犹豫。

    “你去吧,我没事。”

    先前没说完的是,可能我也没那么需要你了。

    无论我多么光鲜亮丽,情真意切,都抵不过他的家庭。

    之前我以为偏执也算Ai情,其实我和章纪杉是同类,都在自我感动罢了,扭曲的情意其实是束缚自我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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