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深渊》_第十一章暗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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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暗手 (第2/2页)



    开封与记录结束。内控把柜重新封存。安保拉线封锁,并派人轮班驻守。

    「各部回报。」沈夜辰站定,眼神扫过所有主管,「今天之内,我要看到三件事:维护卡来源、走廊摄影机g扰源、值班人员交叉笔录。」

    「是。」一片应声。

    人群渐散。林若薇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陈峻从旁边走过,极轻地吐了一句:「你做得好。」

    她怔了怔:「我——」

    「看见的足够。」他没有停,声音被人群吞了下去,只剩背影笔直。

    她站在走廊里,指尖还残着冷气的凉。她不知道陈峻的「做得好」是指她没有暴露附录D,还是指她在光线里看出纸的压痕。她也不确定他是帮她的人,还是看守她的人。两种可能像左右两扇门,现在都半掩着,谁都看不清。

    当晚,宿舍。走廊静得出奇,只有安全指示灯一秒一灭地跳。

    她回到房门前,鞋尖碰到什麽。低头,一个薄信封被塞在门缝里。她四下看,没有脚步声,也没有监控红点闪烁。她蹲下,cH0U出信封,背面空白,封口没有胶,只是轻轻对摺。

    她把门锁上,才在室内灯下打开。里面只有一张黑白影印。画面颗粒很粗,但能看出是内控档案室的角落——红封条柜半开,有一只戴手套的手伸进去,指尖扣住档袋边。袖口恰好入镜一角,衣料的止口缝线是双线平行,不是一般制服的单线车;袖口内侧,似乎别着一枚无标识的识别夹。

    影印纸右下角用极小的字母写了两个字母:C.J.

    她的心在x腔里狠狠撞了一下。C。J。是陈峻Jun?还是&Janitorial之类的代号?或者只是某个人留给她的误导?

    她把影印放到桌上,拿出放大镜公司内控给她用来辨识纸纤维的那一套工具还在包里,细看袖口的缝线——两条平行线之间距0.3公分,外侧线有回针的痕迹。她想起早上会议时陈峻的西装袖口,是暗线、无回针。不一样。但她也知道,影印件颗粒粗,不能作数。

    影印背面什麽也没有。她把纸对着光,影像透过来一层灰,角落却有一点像尘的黑点——和档袋里那点黑粉极像。她把那点点在指腹上,搓开,微微发黑,没有墨的味道,倒像铅笔芯的粉。但如果是微型相机刮落的遮光涂层,味道也会淡到几乎无。两个可能都在。

    手机静音躺在桌边。她没开。把影印纸折起来,塞进最上层书架的一本厚字典里,夹在「C」开头的页与「J」开头的页之间。让它们暂时靠在一起。

    她去洗了把脸,回来时,客厅里安静得只剩电力系统的低鸣。她坐下,打开手表盒,把表戴回手上。表壳的冷度贴上脉搏,让她稍微清醒。

    她开始把今天的线索分成两列,写在两张纸上:

    公开可用:红封条蜡面斜角、门禁C-17、三分三十二秒停留、袖口双线车、黑粉。

    只给自己:附录D的Copy2/20、A.H./Node02→KY、水印、倒三角半形压痕、手表薄片与塑条。

    她把第一张收进公司笔记本,准备明天交给内控;第二张折两次,塞进夹层最深处。风险分散,讯息分流。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下意识看去——不是讯息,是闹钟:22:30服药提醒。那是她父亲生前设的,为母亲吃药用的。她忘了关。她把它关掉,x口像被一根细线拉了一下。

    门铃轻轻响了一下。她僵住,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空无一人。她没有开,转身要回客厅,脚步刚抬,门外的地上「啪」地落了什麽。她再看,地上一张三角折纸。她开了上锁的安全链,拉开一个指宽的小缝,把纸捞进来。

    展开。仍是一行字,笔画收得很乾净:

    别把「C.J.」当名字。当它是「卡Card」+「节点Node」。**

    下方是一个倒三角,这次两边角度不对称,左边略短,像在提示她:看斜角。

    她盯着这个符号很久,忽然明白——C.J.可能是「Card:C-17」「Node:J」的组合,而不是一个人名。J可以是J段机柜、J区间、J室……这样一想,今天门禁序号C-17就有了第二层含义。

    她把纸摺回三角,夹在表盒下方不显眼的缝里。x口没那麽闷了。有人在引导她,不是一次X的,而是连续的。对方知道内控的术语,也知道她能看懂。

    她走到窗边,城市的夜像一张巨大的电路板。楼下风一阵一阵,吹动路边行道树的叶子发出乾脆的响。她把手放在玻璃上,冰从掌心往手臂上爬。脑中的线像在黑里发光:A.H.、封存、红封条、C-17、倒三角、Escrow17-04……每一个点都不是单独的,它们正在对齐。

    她回到桌边,把两张纸再确认一次,x1一口气,关了客厅大灯。只留桌灯,光圈很小,只照她的手。她在第二张纸的最後写了一行——

    明日任务:查机房「J段」底层log;跟到C-17的真实卡主;拒签封存。

    她停住笔尖。拒签,会引来风暴;签了,父亲留下的一切会被焚化。她没有第二条路能走得轻松。

    她合上笔记本,把手表扣紧。摆陀在壳里转了一圈,发出一个极轻的声音。她把这声音收进心里,像收一枚钉子——用来把自己钉住,不要被人搬走。

    床边的灯关掉,房间陷入一种不完全的黑。她在黑里闭上眼,心跳沉稳而快。她知道,暗手已经伸进来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只是被握住的那只手。

    明天,她要反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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