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_第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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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第2/3页)

后人说上北京饭店,行,北京饭店。

    但他们最想去的其实是钓鱼台国宾馆,但谁都没那个能耐。

    祝景言听闻他的话,头也没抬,便十分熟稔地说,“一般般,这建筑廓形没什么发展空间,改不出花来,同质化也很严重。”

    孟决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本以为在校大学生来这种地方多少会有点不自在,他还刻意跟祝景言打趣了几句,没想到是他想多了,这小子看上去比他还懂。

    吃了一半,祝景言放下叉子,皱眉说,“老看我干什么?”

    孟决说,“后悔了,想早点回去。”

    祝景言轻笑了一声,“要不要脸。”

    孟决和祝景言迅速结束战斗,却在穿过大厅的时候碰到了个不太熟的熟人,齐盛的项董,他年余四十,是成烨新融资成立的投行的董事,孟决和他是在一次饭局上认识的。

    知道孟决是成烨另一个公司的合伙人之后,项董就对孟决表现的愈发亲切了,好像是小学同学久别重逢似的。

    “诶,小孟,是你啊,好巧。”

    孟决其实压根没看见他,都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却被这声招呼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不得不折了回来。

    “项董,好久不见。”孟决冲他客气地点点头,伸出一只手。

    项董乐呵呵地跟他握完手,目光移到一旁百无聊赖看着他们的祝景言身上。

    “来吃饭呐?”

    孟决嘴角扬起一个标准的社交弧度,一本正经地拿腔拿调,“是啊,听说这儿重新装修了,还新开了餐厅,这建筑陈列可比之前富丽堂皇多了,我看北京城市的现代化转型指日可待啊。”

    “哎呦,见笑了,还真没你说的那么专业。”项董喜形于色地抿起嘴角,随后又含蓄地摆了摆手,欲言又止似的,他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我妹夫他们承包的项目,主要还是投资高,回转快,哎,就是图钱多呗,政府批的绩效任务,怎么着都是个香饽饽。”

    项董停了停,叹了口气,“其实我今天来也就是来转转,跟我闺女一起。不过依我看......”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刻薄的冷哼,“也就那样。”

    孟决拍拍他的肩膀,看透一切似的打趣道,“唉,别对年轻人要求那么严格嘛。”他看了祝景言一眼,说,“我们都觉得挺不错的。”

    项董眼见话题终于引到了这个看着有点桀骜不驯的红发男孩儿身上,连忙开口问道,“哦,这位是......?”

    孟决笑说,“这我弟。”

    这毫不犹豫又鞭辟入里的语气让祝景言噎了一下,瞪大眼睛看了孟决一眼。

    项董连忙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毫无逻辑地客套道,“真别说,你俩长得还挺像的。”他顿了顿又问,“你弟多大了?还在上学吗?”

    孟决淡淡地扫了祝景言一眼,意味深长地开口,“对,他上大学呢。”

    项董点点头,又径直谈起了别的。

    他转移话题的功力十分一般,或者他根本就没想在这上面花心思,孟决听完他的铺陈后一时语塞,连祝景言都面带不解地蹙起了眉头。

    他说,我闺女可跟你差不多大,海本回来的,也没谈朋友,现在就在那边儿坐着呢,你们同龄人应该比较有共同话题,要不留个手机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多往来往来?

    孟决在心里腹诽,这位项董是不是该去医院挂个眼科?正好协和就在王府半岛隔壁,近路一抄,不拖泥带水,十分钟就能看上病。

    他又看了一眼项董,中年男人的目光中有些许期待,孟决对他虚情假意地笑了笑。

    到底什么程度能让他对他这个基佬青睐有加,连女儿都乐意送?难道他不应该最清楚自己身处的这个圈子里的男人,嫖娼的嫖娼,约炮的约炮,搞基的搞基,就压根挑不出来几个像成烨那样年轻有为私生活还干净的好货色吗。

    近水楼台的成烨看不上,瞅上个歪瓜裂枣的他来了。

    孟决叹了口气,假装十分惋惜地说,“项董,不瞒您说,我实在是有点生理障碍,这事儿还真不行。”

    项董不敢置信地瞪起眼睛,上下瞄了孟决一眼,心里还在可劲琢磨到底是多么严重的生理障碍,连谈个朋友都谈不了,偶尔吃几次药也完全能解决的呀。

    这时孟决已经拉着祝景言同他告辞了,他们手心竟然交叠在一起,十指牢牢地扣着,背影也紧靠着,那红头发男孩儿几乎是倚在他身上往前走的。

    项董刹那间顿悟了,这哪是什么弟弟呀,那敢情是他相好!孟总再怎么“生理障碍”也不可能放下身份去搞luanlun吧!

    他有些窘迫地咬了咬牙,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似乎是觉得晦气地冲他们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

    出了餐厅,孟决利索地点了根烟,憋了半天,说了句cao。

    祝景言在他旁边直乐,说笑死他了。

    孟决的脸更黑了,把烟从嘴边拿下来,问他,你他妈笑什么呢。

    祝景言说,你真是有点装了,还有生理障碍,也亏你真能说的出口。

    孟决哼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你那是没见过真装的人能有多变态。”

    祝景言吸了吸鼻子,笑眼盈盈地拉孟决的胳膊,“但我不适应啊,你在我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太假正经了吧。”

    孟决抬了抬眼,咬着烟屁股含糊地说,“我在你面前什么样啊?”

    祝景言笑着笑着却忽然沉默了。也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孟决对他装,也不需要孟决为他保留任何的体面,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最原始、最不得告人、最粗鄙、最秘密的那一面展示出来,因为并不期求自己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幻想。

    祝景言心里就像坐滑翔机一样沉落谷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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