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过气童星们 (第2/3页)

弃路轨上跳上跳下，活像只冲入落叶堆的狗崽子，那轻松劲儿也不知道是表演给谁看的。

    良久才打破对话沉默，「你想好英雄外号了吗？」

    「我没想过那个。」

    「骗人，你以前连作梦都会说梦话，整天缠着大人问改什麽英雄外号才好。」

    他不应答，专心感受乾涩冰冷的嘴唇及温暖的鼻息，抬头看高耸入云的林境。

    这里离红杉木公园还有点距离，但越过树冠或从林隙间还是能窥见红杉木林，因为那些千年巨木实在是太高了。缈缈没有带他走步行径，在山野间长大的孩子们都处之泰然，秋末冬始的枯h落叶林的确是很不错的境sE，呼x1间都是腐烂乾燥的泥土及树叶味道。

    他们随着铁路轨深入山间，四周愈来愈静，只剩下鸟叫跟踩碎枯叶的悉窣声。

    明明是正被狙击的二人，此刻却跟现实割裂，像对林间散步的小情侣。

    「我还在纠结，我的英雄外号叫烟花nV还是焰火好？总不能让人一直叫我firwork_1810吧？那是ID又不是.....」

    「firework_1810挺好的。」

    「你为什麽非得要表现得像个混蛋！？」

    缈缈凶神恶煞地转过来吼他，他整理着围巾的手吓得一顿。

    「......你刚才还指责我是个双面人，在学校用另一副面孔。」

    「因为你就是！我是说，当英雄有什麽不好的？哦，可能会令我们在三岁炸了整栋还没供完贷款的房子而被遗弃，但反正已成事实了，为什麽不用尽当英雄的好处？在超能力强J我们的时候就要和J你懂不懂？我的直播已经有两万粉丝了，可能很快就要出道了，你看？」

    「我们不是英雄，只是两个倒霉鬼某天起床就能令东西震动、可以放出金属粉末。」

    「但世上除了我有谁能从双手放金属粉末？我是独一无二的那个放烟花的nV孩，而你......」缈缈的脑筋打结，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你、你是塌方事件的小英雄，最年轻的小英雄耶，这也很了不起了。你g嘛一放学就像下班般垮脸，恨苦愁深的？」

    「我不是什麽taMadE英雄，那次塌方Si了五个人。」

    「但你救了三十多条人命，我也救了你一命！」

    「而你抓紧每次机会提醒我这件事。」

    直到缈缈被领养後，他俩的生活轨迹分道扬鏕，从院友变成没有交流的普通同学为止。

    这样挺好的，免得缈缈对他恨铁不成钢，而他不屑她的英雄利益论。

    「我的意思是，那次塌方不全都是坏事，若不是要保密的话，我俩可能早就成为世上最出名的年少英雄了！可以签公司出道，还可以打造银幕情侣档，他们AiSi情侣档了......你跟我不用只在学校扮演无助孤儿，可以有更大的舞台，不然我们受的苦是为了什麽？」

    ......那次塌方不全是坏事？

    「恭喜你那天救了我一命，可以心安理得自认为英雄了。」

    他在学校有求必应，扮演没心没肺的无脑花瓶，只因为那符合其他人的期望。

    毕竟他除了活下去也没其他事情好做了，想活得轻松点也没错吧。

    鲜少看见他冷下一张脸吧，缈缈彷佛被他窝了一拳般脸容扭曲、悲愤交加。

    nV孩的嘴巴张张合合，肯定想责备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态度。

    「对，我就是个英雄，你尽管烂Si在这破小镇里吧。」

    看见nV孩的好心情破坏殆尽，气鼓鼓地走在前头，他不禁觉得有点後悔。

    但说到底，英雄不过是超能力者的代称，只不过大家都觉得说五个字太绕。

    英雄不过从二十年前开始出现，但人类很快就习以为常，像持续多年的大流行疫症般，「能力」也不过像先天X疾病，当患病的人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超能力者刚出现的时候好像还挺大阵仗的，各国政府进行大型联合的临床研究後，却发现所谓超能力不过是从指头喷出小火焰、飞一段短距离般的小外挂，能力没有减弱也鲜少显着增强，不是所有英雄都具超生长的自癒细胞，而那些细胞离开人T後也不堪使用。

    无法解释的进化、无法采用的细胞、无法增强的能力......多年反覆的研究让热情渐渐冷却，市民对超能力者的危机感也渐渐淡化。

    超能力者顶多是个便利的烟花筒、打火机，不能指望那微弱的能力可以救急扶危，能力有限额、时灵时不灵，还不如打火机可靠。

    毕竟，超能力者们也只是有点能力的普通人而已，有好有坏，这世界没因为英雄出现而变得更好、也没有大幅提高了犯罪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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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自告奋勇去阻止小偷小盗的「街坊英雄」甚至被围殴到伤亡，血r0U之躯抵御不了刀枪，成功例子寥寥可数。世界知名的英雄如摇滚巨星般罕有，也似明星般被经营。

    更何况，世人早知道有「英雄的代价」，要用自己或别人的贡献才能换取能力的永续。

    每个开诚公布的英雄都可能在说谎，每个秘而不宣的英雄都是潜在罪犯。

    政府对英雄的态度就像处理黑枪，即是说，牵涉人权及孩子的问题太烦了，睁只眼闭只眼吧，只有当逮到犯罪的英雄後，才开始建造专为限制其能力而设的牢房。

    英雄在明面上与市民同罪，实际上被抓後要一辈子都当小白鼠，这也震摄了不少超能力者。

    他跟缈缈出生时，这GU英雄热cHa0已燃烧殆尽，再也没人觉得英雄值得特别待遇。

    英雄的出生率一向极低，像三胞胎般罕有，每个市镇都只有大概十个，更多聪明的超能力者选择隐暪身分，实际数字可能更多。

    多年时间足够政府建立b较完善的流程，在监定他们的能力及危险X後就各过各的，只会被当地的警方特别留意、被市民们盯着一举一动，像胜出选秀的童星。

    也足够让母亲们发展出专有的祈求仪式，千祈万求不要生出超能力者。

    这祈求直到儿nV成年都不会止息，在心中默念一万次、一千万次、一亿次，直到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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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缈缈的母亲大概是弄错了什麽环节，或下产床时左脚先下床吧。

    没有人懂得怎样养育一个英雄，超能力者失控时不会炸毁世界，但烧一间屋却绰绰有余。

    缈缈在四岁时炸毁了自家房子跟附近三个单位，他在五岁时不过区区弄坏了一只昂贵的机械狗，那还是他的生日礼物——很不公平，但抛弃孩子又没道理可言。

    超能力者没有专属的孤儿院，他们就被寄养在雪貂市唯一一间孤儿院。

    孤儿 小英雄的叠Buff，讽刺地有时候让他们过得b很多父母双全的人更顺畅，人类的同情心b超能力更强大。

    「......你走错路了吧？我们愈走愈接近电网了。」

    「乱讲，我都看不见电网。」缈缈边说边从背包掏出饮料，顺畅地塞进他怀里，撞得他踉跄一步，「在哪里？你也没有高我多少......」

    他握着宝特瓶开始发动能力，反正他的本T就是任人鱼r0U的微波炉。

    「我又不是用看的，空气中的电荷增强了......」

    他感觉浑身更敏感、更难受了，後颈汗毛直竖，但饮料不够三秒已经变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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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状态下发动能力，由头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