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幽春锁帝台》(3V1,可汗+皇帝X被阉废帝)_(番外一)在法因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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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在法因寺 (第2/2页)

珥摇头,「这是寻常气候,我已习惯了,你穿就好,别着凉。」忙让下人取了手炉来让常昺捧着。

    那人对他的温情脉脉,不着只字片语,却也令他点滴於心。

    他们三人坐车回到法因寺以後,宿在寺内的玉兰馆,那里向来只供官家人投宿,让常昺过了一把官人瘾。

    厢房内静谧,云龙纹双耳四足玛瑙香炉燃出的梵香袅袅,足以令人安神入眠。

    玛尔库珥氏毫不避讳儿子也在,直接让儿子睡了别榻,自己搂着常昺与他交颈而睡。

    常昺不能理解,为何彼时早已打败金人、卫拉特人,在欧洲也接连拿下数地的也客那颜为何不选择暂回居所休养生息,待兵强马壮再接着出兵,却要为了玛尔库珥氏一人之言而率行冒进?

    单是蒙兀儿人在天顺堡退兵一事,就已令常昺心生狐疑。玛尔库珥在君主面前彷佛已加九锡般一言九鼎,若不是也客那颜在设局给他跳,便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

    玛尔库珥高眉深目,绿眼白肤,却始终没再续弦,宗王亦未将公主许配给他这般重臣,本是奇怪的;然而若是往歪的路子上猜,反而很多事都自然地有了解释。

    他亦不能理解,长生天抑或佛祖,如今的玛尔库珥真心信奉的究竟是何者?

    十三年後的相逢,令玛尔库珥氏变得如江南男儿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究竟哪个他才是真正的他?还是说岁月如歌,十三年足以洗去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帝一身的傲气?

    常昺胡思乱想的睡不着觉,隔壁床的耶哥倒已经熟睡。

    玛尔库珥注意到常昺在他怀中翻来覆去,无法安睡,往他脸颊边轻轻吻了下,「流虹,睡不着麽?」

    小时候的他因着太冷而睡不着,而今他却再也不需要请谁来替他暖床。他望着玛尔库珥,点点头,「吵醒你了,对不住。」

    玛尔库珥吉思轻声道「没事,」把脸枕在常昺的肩上,手里不轻不慢地拍着他的心口,在他耳边启齿,沉沉的嗓音,浅声低唱道:

    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

    念着何时再见你,我醉了酒

    乌兰巴托的夜,那麽近,那麽近

    连云都垂着泪,垂着泪

    乌兰巴托的夜,那麽近,那麽近

    连月都不知道,我的心意

    乌兰巴托的夜,那麽近,那麽近

    连风都不知道,我的真情

    乌兰巴托的夜,那麽近,那麽近

    我心上的伊人,你不要走

    ……

    乐音中,常昺竟觉此情此景依稀似曾相识。

    是了,原是小时候自己还和康儿一块儿睡的时候,康儿也曾像这样睡不着觉,当时自己也这麽轻轻拍他,哄他入睡。

    小时候的他,一声声低婉唱着的,本是「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将愁归去。」

    倏然间又忆起康儿来,他竟不觉心酸,却不敢让玛尔库珥吉思知道半分,哪怕那人已是他最亲的枕边人,且待他极好。

    可他想的归处,总不在拱北门内,何况他人已在大都,再也不复见京杭大运河,亦不见钱塘江。

    只剩下金水河潺潺地流,流得那麽静,全是北方那恢弘的北族帝都气象,不复南方的温柔。

    恍惚中,常昺闭上双眼,原是倦得睡着了。

    入蒙兀儿以後的这些日子,他很难有梦,可这一夜,他却恍惚梦见当康儿被封康平郡时,他迢迢策马,不远千里地追上,换来的康儿见到他时那惊诧的微笑。

    初登大宝时,金銮殿外匍匐的万人。还有他初见玛尔库珥氏时,那颓然的跪倒。

    自己收下皇后册宝时,康儿的御辇在朝yAng0ng外停下,落轿的h袍身影与自己的四目相对。

    玛尔库珥吉思的歌声犹在耳际。

    未来的他仍是前途飘渺。而他遥祝人在南方的常康长寿万岁、千岁。终有一日,待玛尔库珥吉思殁了以後,他还要再次南归,回到南方的水土。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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