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缚(又名:魔道他身不由己)_十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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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第1/4页)

    拂晓时分,府衙南监口处,两个值夜的衙差打着哈欠交谈着。

    “不是说前两日抓着那暗杀宁世子的贼人了么?怎地还这般戒严?”

    “没抓着,那次抓的是个偷了关牒出城的流犯,那流犯也是个蠢的,上头早已下令关牒掉失者必须报备,否则与盗牒者一同问罪,他这关牒刚偷没一会,官军那边就收到报备,直接在城门口逮个正着。”

    “那贼人也是厉害,官兵抄了他那破茅屋,又将城中各处地席式地搜查了一番,竟都没抓获他。”

    “是嘞,我听说啊,暗杀那日,许是血亲感应,老太君心悸不已再三唤人传宁世子相见,这才及时发现,十几个太医从宫里急赶来轮番救治,才将命悬一线的宁世子救活,真是好生凶险,但凡晚一步,宁世子恐怕就,哎哟,我都不敢说了。”

    “不愧是太医啊,这就治好了。”

    “也不是,太医也只能将人救醒,那宁世子身子却因余毒难清瘫住了,还是连夜急请来了药王谷神医,这才将宁世子治恢复了。”

    “嚯,那宁世子可真是遭了通大罪,这贼人究竟与宁世子结了什么仇怨,下手如此毒辣?”

    “说不清是什么仇怨,宁世子一苏醒便立即派人围城抓捕,却只命活捉,不准伤其半分。”

    “唉,世道真是不太平,前几日那魔教教主进城来大肆抓人,大人也不敢管,只一心讨好参将,命我们没日没夜看守这文竹居士,真他娘的烦人。”

    “没办法,谁让参将是咱国舅爷呢,等明儿午时三刻文竹居士城外问斩后,嘿嘿,咱俩去街上要些孝敬喝花酒去。”

    两人交谈之际,一个粪夫背着个粪筐从监牢侧门走出,这两衙差闻见扑鼻臭味,皆厉声叫骂,“下贱脏狗,快些滚。”

    那粪夫温顺地行远了些,路边的乞丐刚将朝他张探,便被那粪臭味熏得纷纷掩鼻离开。

    粪夫一路往城南荒凉处去,偶有行人路过,皆掩鼻远避他,至一粪田处,他四顾张探,确保无人后,扔下粪筐,使出燕子功,往不远处荒林飞身奔去。

    这荒林空气中溢满粪便恶臭,无人愿至,唯那赤马待在荒林深处,动物嗅觉灵敏,它难忍地四蹄翻动,却并未挪开半步,始终守候在原地,只怨念地睨着正奔向它的晏伶舟。

    晏伶舟顶着一张样貌平平的新面皮,他为尽早出入监牢,赶制匆忙,面皮较粗陋,只他出行时身上粪臭熏天,蝇虫绕身,旁人躲他不及,哪愿去细瞧他。

    他伸出双臂,圈搂住赤马的脖子,“我在河里洗了六遍了,血腥味,粪味都洗干净了,不臭了,你闻闻。”

    赤马一脸嫌弃,马首高昂。

    晏伶舟只觉怀中的马脖较从前细了一圈,不禁凝神打量这赤马,但见它因缺少打理,毛发枯结,又因喂养不精,身形较瘦,这几日泡在这臭林中,更是沾上了臭气,哪还有半分刚被偷来时英姿勃发的威凛模样,不由怜道,“你原是良家好马,强行跟了我,真是受苦了。”

    赤马听了,马首低垂,动情地紧贴着他的脖颈,咴咴两声,似在诉说生生世世,永永远远,无怨无悔的跟随。

    晏伶舟摸着马毛,说道,“好马儿,待会我带你去河边把臭味洗净,晚间有支马队路过,你自行混在其中,那些官兵只想着抓人,必不会多加留意你,你跟着马队出城,在城外西北谷原处等我。”

    赤马低嘶一声,以作应答,想到将与晏伶舟分离,心中不舍,伸出舌头去舔晏伶舟的颈rou,它知晏伶舟吃软不吃硬,舔得很是卑顺小心。

    晏伶舟察觉到他的不舍,神色温柔地由着它舔。

    翌日,一品楼楼上客厢内,宁玉斜倚窗栏,宽袍缓袖,神姿闲散,自是少年风流,惹得对街弦歌馆的乐伎频递青眼,他却浑不在意,同对面正襟危坐的青年男子讲着话。

    这青年男子着青色布衫,左半边脸上扣着个银面罩,敛去一半真容。

    宁玉道,“苏兄,皆说知己难遇,我与你才结识不久,怎地就这般急着走,何不多待些日子,继续与我把酒话谈?”

    这扣着银面罩的男子说道,“实不相瞒,我来这金陵,一来是为了救你,二来是为了寻我一仇人,我在南方找不见他,便想来东边寻,如今这金陵城被你翻了个遍,东边其他城地我也找了一通,都不见他的踪影,是故打算明日北上继续寻他。”

    这男子正是苏修靖,且说那日,子蛊暴毙,他感知到晏伶舟身死,伤心欲绝,牵心蛊本是母蛊对子蛊牵念越深,越受其反噬,是而噬心之痛立时成倍涌来,这极致的痛楚连金身神佛都抗不住,更何况他一rou躯,便即昏死数日。

    待苏醒后,他见汲明将采屏埋葬在山下,又命道士在坟前摇铃碎念,“晏伶舟最在乎的人是汲教主,不是你这个jiejie,你且自行去做个孤魂野鬼,不许再找晏…。”

    他听得心中惊奇,想不到伶舟jiejie竟也死了。待无人之时,怀着万一的期望,放出寻亲蛊钻入采屏坟中,寻亲蛊探摸到采屏尸身上的心头血,蛊身亮起红光,飞回手中,他见那红光,知晏伶舟并未身死,大感惊喜,又见汲明四处抓人,猜出是晏伶舟假死遁逃,忙奔波于各处找寻,边心想,他又逃了,他竟从未想过回到我身边!顿时恨怨丛生。

    他恨怨蒙心,每到一地,便使出独门毒药三更死毒杀那地的负心汉,倒是不知因此累得文竹居士入了金陵牢狱。

    他正将启程去东边寻人时,便被请去了金陵城救治宁玉,他对负心汉狠下毒手,对旁人倒是如从前般侠义心肠,尽心医治。

    宁玉感念其救治之恩,赠以金银,他婉然辞拒,“我向来施恩不望报,世子安康便是最大的回礼。”

    宁玉慕其君子风范,诚心与他相交,宁玉钦佩他渊渟岳峙,他欣赏宁玉翩翩风雅,二人一时相逢恨晚,结为至友。

    宁玉心道,我这好友胸怀宽广,前几日好心救治一个被马车压撞之人,反被诬陷讹诈也不生气,想必那仇人必是十恶不赦之辈,才会教他如此仇恨,不惜关山万里相寻,便道,“苏兄,敢问那仇人姓甚名谁?我派人帮你追杀他。”

    苏修靖摇摇头,“这仇人只能我来杀,别人都不许碰。”

    宁玉奇道,“为何?”

    “只因我这仇人,亦是我的夫人。”

    宁玉大奇,却见苏修靖露出的半张脸,显现郁痛之色,想是情仇缘孽,自觉不好再多问,又想起自家契弟,叹道,“城中搜寻了遍,却不知我那弟弟躲哪里去了?”

    说话间,两排官差押着个中年书生往城门口去,这中年书生形容狼狈,瞧不清模样,双手被反缚,身负块斩条。

    许多百姓围在周旁,却因畏惧官差不敢靠近喧闹,无声地为他送别,众多乞丐垂目低泣。

    这动静盛大又静谧,两人专心交谈,未加注意,但听苏修靖说道,“城中如此戒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小弟定是还在城内。”

    “是了,只他不肯回家。”宁玉叹道。

    苏修靖劝道,“小弟竟用毒针误伤你,着实顽劣了些,只小儿皆是贪玩,你何必管得这般严,他想出去走走,不如由着他的心意,放他自由,人皆是想要自由自在,不愿受拘束,你一味强留,只怕两人生仇怨。”

    宁玉苦笑道,“苏兄不知,我这弟弟是不认回家门路的。”

    此时那中年书生已行至城门口,守在城门口处的丐帮乔长老瞧了眼这中年书生,见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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