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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 (第2/7页)

低铺,一张床挨着一张床,我旁边睡的就是幸。初见幸,我注意力被幸眉间的红痣吸引。幸两眉正中,有一颗鲜艳的红痣,好像长了一只眼睛,恍惚有点三眼神童的模样。一天早上,我被幸的声音惊醒,幸喃喃自语的说:“mama…”我才发现原来幸在说梦话。上午出cao的时候,我笑幸想mama了。幸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真这么说的?”幸的名字也挺有意思,他mama怕他的衣服丢失,把他的名字一针一线的绣在幸的裤子后袋上。我看着幸屁股上大大的他的名字,想这个人我算是记住了,很有趣。

    我和幸很快成为朋友。我们一起跑过营地的桥头去小卖部买零食,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教官已经集合。我和幸站在队伍外面一阵发慌,教官一脸黑,把我们的零食一把扔到河沟里。cao练结束,幸拉着我说:“我们去把零食捡回来!”我一看河沟里水深流急的,说:“算了算了,不好捡的。”后来幸把零食捡上来没有,我也不清楚。返校后,我和幸同班同寝室,常在一起唠嗑。我说班里“废头子”院老惹我,幸说:“院也惹我,那天我踹了他一脚,从此他就不敢惹我了。”我觉得幸还挺有男子气概,虽然我从没有看见过他和谁打架。清晨出cao,我们学校规定要沿着跑道跑两圈,我每次一跑就气喘吁吁,一个同学笑我是“猪喘”。幸听见了,走过来告诉我说:“我学过长跑,跑步的时候要用鼻子呼吸,不要用嘴。”我听了幸的建议,再跑步,似乎感觉就好点。

    我对幸也不错,我看过很多书,幸则比较“孤陋寡闻”。我给幸讲故事,讲我在书里看过的奇闻异事,幸听了很感兴趣,不时的问:“真的吗?这样?”后来,我成为我们寝室的故事大王,每天晚上睡觉前,同寝室的同学都要我讲故事,然后才肯睡觉。这也锻炼了我的口才,增强了我继续看更多书的欲望。有一天,我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和幸哀怨分别。早上醒来,我一身大汗,我觉得我不能“辜负”幸。我想幸既然喜欢听我给他讲那些奇幻的故事。我干脆就把我最喜欢的一本《世界奇闻》送给他。在书的扉页上,我用饱满的热情给幸写上一段“寄语”。幸拿到我送他的书很高兴:“kevin,你为什么送我书?”我说:“昨天我做了个梦,我在梦里得到启示,我觉得我应该送你一份礼物。”幸像看见外星人一样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也许在他的眼中,我自己就是个“世界奇迹”吧。

    上初中,我和幸仍然分在一个班。幸还是他的老脾气,直率,有什么说什么。一天,他和生活老师不知道怎么了,发生口角。幸骂了一句:“妈的×!”我保证,这是幸常说的一句口头禅,并不是针对老师。但这还是激怒了老师,老师也用脏话回骂幸,幸和老师针锋相对,各不相让。老师面子上难堪,终于没有放过幸。开家长会的时候,找到幸的爸爸,把幸说脏话的事告诉了幸爸爸。幸回来告诉我:“妈的×,她告我的状!”我听了觉得有点好笑,其实在我感觉里,幸和老师都是挺可爱的人。说到告状,我也告了幸一状,这件事让我后悔了整整两年。

    一天下午,幸跑来抄我的作业。我故意和幸开玩笑,不让他抄。幸急了,一把抢走我的作业本,拿回座位抄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孩童心性吧,我跑到老师办公室,告诉班主任,幸抢我的作业抄!班主任那天也许是心情不好,竟然大发雷霆。她罚幸站在办公室面壁,幸站了整整一节课。幸回教室的时候,眼泪汪汪的,看也不看我。从那天起,幸就不理我了。这件事发生在初一,后来初二一学年,幸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和幸低头不见,抬头见,老这么不说话,我也觉得尴尬。但每次我想缓和关系,幸都躲开,我想幸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幸刚上初中的时候,英语成绩不太好。但一段时间后,他的英语成绩突飞猛进,一跃成为英语优等生。我的心里暗暗疑惑,直到别的同学告诉我,幸家里给幸请了一个英语家教。在家教的辅导下,幸灵感迸发,开窍悟慧,成绩一天比一天好。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和幸“闹翻”,但我还是为幸高兴。在我的潜意识里,幸还是我的好朋友,没有改变。

    上初三,大家开始紧张的备战中考。一天晚上,我又做了个梦,梦见我和幸于一个翠绿色的原野上奔跑,我们手拉着手,走过余晖。路过一个垭口的时候,我们看到跑过来一群麋鹿。但当我刚想摸摸一只麋鹿的犄角时,幸却突然消失了。我到处找,也找不到幸。直到天空完全变黑,夜色阑珊,只剩我孤单一个人在山谷里低声哭泣。我醒来的时候,泪痕犹在。我想我不能就这么和幸分离,不能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就和幸毕业分手。

    第二天我悄悄在英语课上给幸写了一封道歉信,当然是用中文写的信。我回忆了我和幸小时候的甜蜜过往,同时忏悔自己的“恶行”,我恳请幸原谅我,我和他再和好如初。写完信,我忐忑不安的趁没人看见,悄悄把信放到幸的课桌里。整个下午,我的心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如果幸不原谅我怎么办?如果幸把我的信拿给其他同学看怎么办?我不断的偷偷观察幸,但没发现有太大变化。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幸笑吟吟的过来和我打个招呼,很自然,并不做作。我的心终于放下!幸原谅我了!我高兴得什么似的,和幸开心的聊了一晚自习,从班上发生的趣事聊到小学的点点滴滴。我告状那件事,幸也没有再提起,好像就没有发生过。我和幸关系正常化,甚至关系变得更好了!我们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遗憾的是,初中毕业幸转学去了其他学校,我和幸不再同班。但我仍然时不时和幸煲电话粥,讨论学习和彼此的生活。幸告诉我:“我们班有一个好学生,成绩很好,但太软弱,老被其他人欺负…”我也告诉幸,我们英语考试的时候,有一道理解,我不知道该选什么。幸一听,说:“我们也考这张试卷,应该选化学家。”我说:“化学家好像不对,应该选魔法师更符合题干。”幸说:“化学家就是魔法师,在外国都一个意思。”我佩服起幸来,离开学校后,幸也变得“博学”了。想来,我送他的那本《世界奇闻》起了点作用。

    虽然和幸分开,但我仍然喜欢把幸约出来和我到处逛逛。我们一起去逛动物园和昭觉寺,动物园我没有感觉,昭觉寺却很有禅意。我们到昭觉寺的时候,正赶上傍晚和尚开饭,先是和尚们围坐一起念经,敲木鱼,再是伙头僧送上斋饭。我问幸:“你猜他们里面哪个是方丈?”幸说:“猜不到。”我说:“肯定那个穿红袈裟的是方丈。”幸看着那个老和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还一起去逛过国防乐园,在实弹射击馆,幸和我都打了十发子弹。幸很有射击天赋,弹弹中靶。我就可怜了,一发也没有命中。回来的时候,我觉得幸确实像个男人,而我像只笨熊。

    最后一次见幸,我约他出来逛街。我们一起绕着体育馆,压马路。幸说:“kevin,你陪我去见一个客户吧!”我陪着幸一起去了,原来是一个月饼商,幸家里是做小食品的。我和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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