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第2/2页)



    我到了，你们到底在哪啊？我的声音明显的带有不耐烦，语音讯息b文字讯息更能表达情绪，很快的已读1，刘佳莹传讯息回覆我：快了快了，有点小塞车，你先到附近的便利商店等吧。

    等了一阵，已读数一直没有转2，锺郁心这丫头究竟在Ga0什麽？要是她敢放我们鸽子就给我试试看，我一定会杀到她家去b她请客请到吃土。

    收起手机，我叹了口气，然後决定过马路到对面的便利商店坐着等，也许可以买个咖啡暖暖身，在外面吹风那麽久我的手跟脸都快冻僵了。

    我快步走过那个马路，谁料从转角处有一台计程车急奔而来，刺眼的光芒像是魔咒般定住了我的腿，我甚至来不及尖叫——

    叽叽——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啊啊——惊恐的nV人尖叫声...怎麽听着有点熟悉？我是不是在哪听过...

    医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没拉完整，我失去了眼睛和双腿。

    从身旁哭哭啼啼的声音中可以得知，那天坐在计程车上的就是刘佳莹，她急着想赶到我们约定的地方而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她为此懊悔不已。而锺郁心当时是在跟男朋友通电话所以没有看到我的讯息，她不停不停的带着後悔说，她应该要赶快回讯息，这样我就会早一点过马路，就不会...

    来不及了，我失去了一切。

    我来自单亲家庭，没有手足，唯一的家人mama在我考上研究所那一年去世了，失去视力和行动能力的我下半辈子该怎麽办？谁能照顾我？刘佳莹或锺郁心吗？她们有她们自己的人生和自己要照顾的人，不管再怎麽後悔和心疼都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

    因为我们是朋友——即使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依旧不是家人。

    我好恨，我的理智当然知道这不是她们的错，但我真的好恨！

    我是否该庆幸她们看不见我的眼神？我是否该庆幸我看不见她们幸福的模样？我是否该庆幸我没法动弹？否则我一定会——我何必庆幸？

    眼前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我的理智，我开始在心里诅咒她们，开始强烈的希望她们过得b我还不幸。

    然後，诅咒成真了。

    某一天我得知了她们在火车月台上双双落下铁轨的讯息，我无法置信，我并不希望她们Si。

    这也成真了。

    明天一早我起床，愕然发现自己又重见光明，我原以为发生了医学奇蹟，却在下一刻听见mama的声音。

    我回到了过去。

    大家都还活着的过去。

    我无从得知那天在月台上她们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但我也不在乎，这是重新的开始、是老天爷的慈悲——至少是批着慈悲的外皮。

    虽然我觉得刘佳莹好像有点怪怪的，但也没放在心上，她那时候失恋，有点怪怪的很正常。

    但我错了，因为锺郁心在我们要考研究所的前一个礼拜突然自杀，原因是刘佳莹跟她男朋友偷情被捉J在床。

    这根本不可能！我在心里大叫，过去根本没发生过这种事！

    我奔出家门想去找刘佳莹，却突然觉得耳鸣、头晕目眩，眼前的影响逐渐扭曲、扭曲...

    然後，我又回到了那一天。这一次，换锺郁心有几分古怪。

    後来我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老天爷低级的恶趣味，祂让我们不断轮回，让她们其中的「加害者」失去记忆、「被害者」留有记忆，然後要我记得全部的一切，看着我的朋友们被恨意蒙蔽双眼然後互相残杀，且一次b一次更激进更残酷。

    加倍奉还、加倍奉还、加倍奉还。

    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我尝试着跳脱这种轮回，跟保有记忆的人多相处、保护失去记忆的人、拉近两人的距离、让「重生者」相信过去只是梦...

    全都无效。命运的齿轮残酷无情的将我的努力碾碎。

    彷佛在嘲讽我，我可是当初诅咒她们的人，现在是在伪善什麽？

    所以我放弃了，如果让锺郁心知道我才是害她上辈子、上上辈子...如此痛苦的人，她会不会一气之下掐Si我？

    这样的话，能打破轮回吗？我若是重生了也不会报复她们吧，因为我的记忆里因果环环相扣，不可能只记得被杀的结果而不记得被杀的原因...吧？

    不等我思考完，锺郁心站了起来，我依然没有对上她的视线，所以不知道她用什麽样的目光看我，但最终她并没有朝我扑过来，而是不发一语的离开咖啡厅。

    我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cH0U光了。

    我们之间的友谊大概完蛋了吧？这样也好，跟无止境的仇恨相b，这样很好。

    只是刘佳莹应该会觉得很奇怪，可怜她了。

    或许锺郁心会理解她，接着跟她继续当朋友——她一向明理。

    我看着桌上冷掉的可可，加了一颗白sE药丸进去。

    不论是背负加害者的罪恶还是被害者的愤恨都太痛苦了，结束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