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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中 (第2/2页)

,“你听话,我就不对你做什么。否则——”

    巫禾早已经感受过两个人力量上的巨大差异,抿了抿唇,“否则什么?你把我也杀了。”

    “有道理啊。”李指南手上重重地揉了两把,揉的巫禾不自觉弓下腰,闷哼出声,这才松开手,把巫禾带到床边仰面推倒,自己也放松身体压了上去。

    他长叹了一口气,guntang的呼吸喷洒在巫禾耳后,背影起伏了好一阵,“可是我有点舍不得。”

    巫禾在洗车行干了一天体力活,无法忍受就这么躺进被窝,还是简单洗了个澡。

    等他吹干头发走进卧室,李指南早已经进了被窝,身体背对着他,呼吸规律,看样子睡熟了。

    巫禾悄悄地走过去,看见药跟水杯还原样放着,于是往他肩膀上推了推,“李指南,你忘吃药了。”

    李指南没有反应,巫禾于是把手伸进被子,开始寻找他洗澡前塞进去的体温计。

    被子里又闷又热,巫禾碰到李指南的皮肤,摸了一手的水,这个人一边出冷汗,一边还在打寒战。

    巫禾不知道他发寒的阶段为什么这样持久,也无计可施,抽出体温计对光看了看,去厕所洗了手,回来把李指南叫醒,“都快40度了,起来吃片退烧药再睡。”

    李指南头疼,身上也疼,脸颊发烫,眼眶很红,耳边嗡嗡地鸣响,吵得他听不清谁在说话。

    身体在暴力的对待下醒了过来,意识却很模糊,李指南眼睛半眯着,充满冷漠和提防。

    他这样的状态可说是十分罕见。

    李指南平时总是警惕着自己失去表情,他知道那会让他显得冷漠,凶狠和残忍,是种不利于自己的东西,可现在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指南努力地聚集视线,观察着眼前这个人,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巫禾来,一双眼睛忽然睁大了。

    看清巫禾站在他床边,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水杯,李指南的脸变了样,想来是人在病中的脆弱心理波及到他的常态,他照直望着巫禾,眼眶竟有些湿润。

    有生以来的种种,宛如流水般从他身边席卷而去,他想起仅见过几面,还不肯认他的父亲,想起备受宠爱的meimei,最后想起梅龄,那个不像mama,而更像是摆渡人一样的梅龄,她把他偷渡到人间,就完成了全部的责任,从此既不理会他的衣食寒暖,也不过问他的心理是否空虚。

    李指南早就习惯了用放空和漠视来对抗痛苦,他就是这样生活的,也以为人人终将如此。可现在,巫禾在他身边,仅仅是在他身边,他就感到充实,感到自己不必再做游荡的孤魂。

    李指南变得不满足了,他想,他原来没有爱的本能,是巫禾让他变得需要爱,变得没有爱就活不了。他绝不肯叫巫禾再从他的生命里逃走,绝对不许。

    李指南一下子觉得心里发紧,鼻子有些酸。汹涌的感情太过陌生,令他无所适从。

    巫禾连忙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李指南慢吞吞地坐了起来,靠着床头,半晌抬起脑袋,通红的眼睛看看药,又看看巫禾,没有再张嘴,却仿佛说了很多。

    巫禾懂了,既无奈又可笑,对他这幅坦率又脆弱的样子狠不下心,只好扣下一片药塞进他的嘴巴,示意他自己喝水。

    李指南含着药片,手垂在被子里,嘴巴往杯口凑近,眼皮往上翻,一眨不眨地盯着巫禾。

    巫禾再一次妥协了,让李指南就着他的手喝水。

    药片在嘴里化开了一大半,李指南嘴里发苦,心却泛甜,喝完了躺回被窝里,看着巫禾在房间里收拾残局,走来走去,终于走到了床前,便掀开被子来接纳他,“快来,我想睡了。”

    巫禾一顿,伸手压住他挑起来的被角,结结实实掖进李指南身下,将他裹成一个只能蠕动的蚕蛹,“好好捂汗,别掀被子,翘起来的话中间漏风。”

    巫禾从另外一边上了床,躺进被窝里,等了好久,听见李指南真的没再发出什么动静,呼吸很规律,便放心地睡了过去。

    巫禾很快陷入深度睡眠,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掖好的被子逐渐隆起,界线不复存在,李指南的手臂伸过来,将他整个人都拉进怀里,紧紧相依。

    他做了一个很温暖的梦,仿佛是在冬季,外面数九寒天,大雪封门,里面炉火烈烈,他盖着毛毯在躺椅上小憩,火焰烘着他的后背,他感觉很暖,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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