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遵从〔大结局〕〔甜〕〔怎么，还要我亲自起来求您 (第1/1页)

    武帝在浪海里沉浮，这与以往不同。

    以往都是他主导节奏，现在却是被人带着颠簸，着实新奇。

    但，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在海上起伏一夜，原是被压了一夜时，脸色也着实不怎么好。

    苏燮在里间撑臂起来，瞧着武帝黑成锅底的脸色，大着胆子从帝王的身上跨了过去，压制住自己抖个不停的腿，慢悠悠地穿了鞋，又压制住微颤的手，慢悠悠地穿了衣服。

    他衣冠整齐地站定，发现武帝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想了想，还是“扑通”一声跪下去，闷声道：“罪人以下犯上，任凭陛下处置。”

    武帝被惊醒，愣愣地看向跪着的苏燮，第一反应就是要起来扶，结果一动就再次愣住了，身子的黏腻和某处滑溜出来的东西，无不让他尴尬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以复杂的眼神盯了苏燮半晌，才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欢喜吗？”

    “呃……陛下指的是……什么？”苏燮怔愣。

    “我问，昨晚你……快活吗？”武帝似是下了极大决心，才问出了这句话。

    “……”苏燮感觉这是道送命题……

    “别怕……”武帝喉结上下一滚动，似是非常紧张，“我只是想知道……我昨晚可有……可有让你舒服……”

    “……”苏燮简直想冲上去摸摸武帝的额头——这人是不是烧糊涂了！

    苏燮不回答，武帝以为是自己不够配合，没让重九尽兴，便露出失望的表情来。

    “我尽力了。你走吧。”他深深呼吸，调整了状态，又恢复了上位者语气，“朕放你走。你自由了。”

    苏燮竟不知，武平渡还能把自己放到如此卑微的位置，还因此生出这样啼笑皆非的误会，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帝王都发话放他自由了，不溜白不溜。

    他轻快地道了句“谢陛下”，就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武帝的视线里。

    陈三兔等到天亮也不见苏燮回来，抄起刀就准备去救人，院门还没出就迎面和苏燮撞上了。

    “你……你……你你……”

    “我是人。”苏燮笑着拍了拍三兔的肩，“我活着回来啦。你放心。”说完还觑了一眼三兔的刀。

    三兔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忙把刀往身后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嘿嘿……”

    “怎么？我要是没回来，你打算就拿着这个去和陛下的暗卫们拼命？”苏燮绕到三兔背后，用两根手指夹着脏兮兮的柴刀刀柄，嫌弃地“啧啧啧”。

    “嗯。”三兔轻声应了，并没有多言语。

    苏燮将三兔的肩膀掰正对着自己，“三兔，你记住，人固有一死。但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了，你都要好好活。”

    三兔垂着头不吭声，但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三兔，我经历了那么多。每次最艰难时都想着，不如直接去了吧。但最后呢，还不是活到了现在。所以现在我也想明白了，如果能活着，谁不想好好活呢。”

    苏燮右手抚着三兔的脸，继续道：“命运最喜弄人，可命运也把你带给了我。我很感激，也期待你能幸福。”

    听到这里，三兔猛然抬头，眼眶泛红，“你是不是……是不是要离开我？”

    “不是。”苏燮坚定地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三兔，“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希望我离开。”

    三兔似信非信，但到底露出一抹笑，执着苏燮的手进了家门。

    武帝信守承诺，直到方葵送来武帝已离开的讯息，苏燮都没有见到过武帝本人乃至他的任何一个暗卫。

    他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陈三兔，只是默默收拾好了包袱，而后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带着三兔看遍了昱绮的秀美山水、人间烟火，后又回到故土方隅去看了照雪山。

    照雪山上，他们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那一头银丝恍惚中让苏燮以为见到了世外高人，但那熟悉的背影又湿了他的眼。

    他下意识看向三兔，三兔则悄然放开了紧握的他的手，温柔道：“去吧。”

    苏燮犹豫。

    他站在原地，望着那背影喃喃，“我说过，不会离开你。除非，你希望我离开。”

    “可你也不会爱我。除非，你从未认识过陛下。”

    苏燮呆呆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三兔。

    三兔的眼里有无限缱绻，溢出的温柔，暖的就像他曾经在落梨院，一次次给予苏燮的支持一样。

    “一年足够了。”三兔又道，“我很清楚，你是在报恩。一年，我很满足。接下来，回到你牵挂的人身边去吧。”

    “我没有……”苏燮有些慌乱，三兔说他牵挂那人，可是，他不应牵挂的。

    “很多个夜里，你梦里都叫着他的名字。”三兔陈述得很平静，他在帮苏燮剖白内心，帮他去做一个不再恨且拥抱爱的决定。

    “我有吗……”苏燮茫然。

    那背影终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转过身来。

    目光交汇，双方都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

    有的，只是久经世事之后的“冷静”。

    “我的好陛下，您再不主动，明年怕是可以直接入皇陵了。”

    暗卫甲窜出来，横在两人中间，“苏公子，陛下被情蛊余毒折磨一整年了，您救救他吧。”

    “住口！”武帝怒了，“回去！”

    暗卫乙又窜出来，“您就只会凶我们，在苏公子那跟个哑巴没什么两样。”

    “……”武帝一头银丝迎风飞舞，催动内力，直接将俩暗卫震飞，“滚！再不滚，舌头都……噗……”

    “白雪红梅”，本风雅的很，却把苏燮的心都快惊炸了。

    “武平渡，你不要命了！”他跑上前支持着武帝摇摇欲坠的身子，骂道，“要死滚回你的皇宫死！别脏了照雪山！”

    武帝听完，可怜兮兮地看向苏燮，嘿嘿傻笑，“滚是滚不动了……要不……重九背我……回去……”

    苏燮瞧着晕过去人事不知的某人，和晕过去还挣脱不掉的龙爪，默默道了句，“想得美！”

    武帝在龙床上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苏燮，目光所及之处却空无一人，寂寞得很。

    他刚准备开口喊人，暗卫丙便窜出来，“陛下别找了，甲乙去慎刑司和林霜‘玩’儿了。”

    “……”武帝无奈，“朕不是没罚他们……”

    “可苏公子说，甲乙爱管闲事儿，违反了暗卫基本准则，就替您罚了。”暗卫丙一脸无辜。

    “苏公子？”武帝一把揪住丙的衣领，“哪个苏公子？？？”

    “还能有哪个……苏公子？不就是您白天梦里都念叨的苏燮苏重九吗……”

    武帝听罢鞋子也不穿，光着脚奔到了慎刑司。

    预料中的血腥味没闻到，却大老远就闻到了nongnong的酒味儿。

    他推门进去，循着酒味走过了一间又一间牢房，终于在最里间找到了坐在地上对饮的四人。

    甲乙最先发现脸色阴鸷的武帝，呼的一下弹起来冲到牢门边又跪下，瑟瑟发抖。

    林霜则悠悠地站起来问，“陛下进来，一同喝一杯？”

    武帝不答，只是阴恻恻地瞧着仍盘腿坐着的苏燮。

    苏燮端着玉杯，摇晃着酒水，良久才懒懒地掀起眼皮道：“怎么，还要我亲自起来求您？”

    话音刚落，甲乙和林霜就目瞪口呆地看见武帝迅速变脸，灿烂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苏燮旁边坐下，“重九相邀，平渡自当遵从。”

    “呵……”苏燮嘲讽一声，举杯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对着武帝，笑道，“那还不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