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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v.10-垂死的比目鱼 (第2/2页)
??看着我的眼睛。」这也许是他最後一次呼救的机会。「我要听你亲口?」 「对不起??」宋允浩挣脱他冰冷的手,有点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串钥匙塞进他掌心,他中指上的银sE戒指闪着刺眼的光。 「我想我??误会了,我们都误会了。」他慢慢後退,语气里有种为难的疏离。「我只是太同情你,我们不能??再错下去。」 直到他转身之际,他的眼神始终在半空中游离,他紧跟在岑绮身後进了电梯,一次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他再也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手中的钥匙彷佛刚出膛的弹壳,在皮r0U上烫出难堪的疤。 背後的J皮疙瘩不断窜起,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软弱,却怎麽也止不住全身的颤抖,看热闹的邻居若无其事地将门关上,刻意轻巧的动作彷佛在哀悼他仅剩的最後一丝尊严。 谢谢你,陌生人,我感觉有稍微好一点。 他咯咯笑了出来,发现原来在被撕裂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他以为自己重生了,在宋允浩施舍的温度里得意忘形,他忘记自己被弄得多脏,以为还可以触碰圣洁的Ai情。 人最可悲的样子,大概就是从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可悲吧。 在绕了这麽大一圈之後,他终究还是回到了Si里面。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拿起餐桌上宋允浩惯用的杯子扔进垃圾桶里,接着打开橱柜找到画着b目鱼的盘子,那是宋允浩在某个市集买来的,在用这套碗盘吃饭时他还看着自己的脸笑到喘不过气,直说他实在太像那条鱼。 他用最大的力气将它们砸向墙壁,面无表情地看着b目鱼被撕成碎片。 他甩着头却怎麽也甩不掉那天因为za而弥漫整间屋子的烧焦的咖哩味;钢琴琴面因他b自己还要珍视地保养着而始终一尘不染;床头闹钟不知何时被录下的一段他模仿卡通人物的报时声,稍早前才刚温柔地将他从梦里唤醒。 他以为稍作反抗可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可怜兮兮,却发现根本无法抹去宋允浩遗留在这里的东西。 「真的??很过分??」他必须大口大口地呼x1才能将不断漂浮起来的自己拉回安全的地面。 「你才要??滚出我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是在路边捡到他的。」男人点了第二根菸,深x1了一口之後任由它在指尖烧着,他有着世故的淡然眼神,说起魏央时嘴角仍带着笑意。 「两只发情的公狗架着他走进巷子,我一眼就认出他是公车上那个男孩,他那张漂亮的脸很难让人忘记。」 宋允浩和男人在咖啡店外相对而坐,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没有人喝过一口。有时咖啡存在的意义可能单纯是某种治癒,用它浓烈的香气麻痹伤口上的痛觉,然後再尽己所能地带着新长的疤痕勇敢地走下去。 他的心还在淌血,他忍着痛想着魏央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他温软的嗓音,他知道时间会慢慢带走这些,他必须在消失以前努力地把它刻进心里面。 「他大概是我见过将喝醉这件事T现得最极致的人,我心里想着,哇,这孩子出了什麽事?他脸上的表情就像要让自己彻底地腐烂,在等着什麽人把他埋起来。」 「在我那的那几天,他都是这个样子。也不说话,也很少吃东西,他的眼睛空空的,整个人就好像??因为还活着,所以没办法他必须活着那样。」 「我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本来差点要做了,看着他那张脸实在是无法,他躺在床上试着假装自己很老练,却是连接吻都不知道该怎麽做的孩子。」 男人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像推倒骨牌一般让它在桌面上蹒跚前行。 「我不知道能帮他什麽,充其量就是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吧。这期间他发作了几次,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地撞着墙壁还是缓解不了头痛,偶尔在半夜爬起来吃止痛药,躺回床上时拼命压抑着不敢哭出声音,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出大太yAn的那天,就是像今天这种天气。」男人指着和煦的天空,终於露出一丝微笑。「他上了我的公车,默默地坐在我身後那个位置,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我想起从前每次见到他的样子,冗长的路途中他有时开心到话都停不下来,有时落寞地把自己整个人关起来,虽然孤单得让人好心疼,至少看起来是个真切活着的人。」 「他有点腼腆地看着照後镜,对我说了谢谢。然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今後他会好好地活下去,要我不必担心。」 「那些话与其是对着我说,倒不如说像是在对他自己保证。」 男人的眼眶红红的,仰望着没有一片云朵的蓝sE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直到现在我还是忘不了他的背影,我总是想着,还好他想起来了应该怎麽笑,即使看起来有点悲伤,他一定能找到办法好好地前进吧。」 宋允浩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被风乾的躯壳,他的所有知觉都被魏央一并带走了,只余下深沉的痛楚在gUi裂的喉咙里翻搅着,消熔着他的每一次呼x1。 明明可以再更使劲地抱住他,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将他嵌进自己的血r0U里,明明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早就鼓胀得无以复加。 他千方百计避开的罪,悄无声息地在血脉深处种下,长成蚀骨的思念,缠绕着他的脏器,侵蚀着他的骨骼,日夜不息地将他推向最初的地方。 他彷佛又看见魏央眼睛里住着的那个少年,那个永远都给不够,却也永远要不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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