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柔道、衣角与夜盲症 (第3/4页)

他的粉丝们说话，只能朝他们挥挥手，他们，不是我们，我不是他的粉丝。总之b赛一结束，我就没看到他了，不论他现在漂流在学校的哪个角落，等下都得再上来拿书包吧，真可怜，刚运动完又要爬楼梯。

    我一度燃起恻隐之心，想顺便把他的书包拿下楼给他，但我忽然想，会把爬楼梯视为一种困难挑战的，大概只有我和蔓蔓这种软烂的人吧，於是这渺小微弱的同学Ai火苗就被浇熄了。

    好不容易找到数学作业本，把它从教室後面的置物柜拔出来时，有人打开了教室後门。

    我以为是方正yAn回来拿书包，已经把嘴巴上膛，准备跟他吵个几句，教育他身为学生，装也得装一下，书包至少装一本书吧，幸好开口前余光扫到来人的鞋子，不是方正yAn的鞋，他的鞋总是白sE，不论是运动鞋或是帆布鞋。

    我从脚往上看，越看越有种不祥的感召，让我不敢看他的脸，那是来自这个人灵魂的压迫，混浊的紫sE灵压，再盯着看久一点我就要窒息了，生命诚可贵，我倒x1一口气连滚带爬往後退，装作没事一样绕道离开。

    我往蔓蔓的方向冲，冒着生命危险瞄了一眼，果然是我想的那个人，光是站在那就让我感受到这麽强的生命威胁。

    是魏君瀚。

    如果说方正yAn是我讨厌的那种高中男生，魏君瀚就是我打从心底害怕的类型。

    当时看见跟他分在同一班，我差点哭出来，眼泪都挤出几滴了。

    我这人欺善怕恶，在面对这两人时可以显着看出这个人格缺陷，我觉得方正yAn很烦人，动不动就跟他吵架互殴，有次我太生气还拔他头发，这是因为他很白目讨人嫌但好欺负，说错了，因为他善良。我从来不跟魏君瀚对上眼，因为我孬，又说错了，因为他这人情绪控管b较差，这次我没有说错，他真的脾气很糟，我没说他情绪管理障碍已经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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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他好好的跟狐朋狗友打混，就是包含方正yAn在里面的那个校园食物链顶端朋友圈，看上去满正常的，像是一般人缘好的高中男生，篮球队，有点跩有点幽默，上课下课都是人群注目的焦点，但他还有一个秘密身分，行走的硝酸甘油，任何人事物都能轻易引爆炸弹，他生气时，从看垃圾的眼神到完全不修饰语气又不视周遭环境的三字经都杀伤力十足，我不是多愁善感的玻璃心少nV，但我是个普通人，而他是流氓，普通人都超怕流氓。

    更主要的原因，是去年发生的事情，让我们关系非常尴尬，甚至到他厌恶我、我恐惧他的程度。

    至少我们还算有个唯一的默契让一切稍微好一点，那就是我们平常都当对方不存在这世界上，b如说现在，我觉得他不在我眼前，而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中，所以我可以完全不用跟他进行社交式寒暄。

    他做了一样的选择，证据就是他看也不看地直接经过我，往蔓蔓走去。

    「太yAn饼。」这是他帮蔓蔓取的名字，他说蔓蔓的脸跟太yAn饼一样大又圆，我会知道是因为这名字诞生於一次班会，魏君瀚当主席，蔓蔓举手时他说了一句「太yAn饼你说。」全班满脸问号，连蔓蔓都不知道那是自己，於是那天心情不错的他大发慈悲解释了太yAn饼和圆脸的关联。

    从此以後蔓蔓就不叫蔓蔓了，她是太yAn饼。

    「g嘛？」她语气平静地回答，蔓蔓对他并不会带有恐惧。

    并不是因为蔓蔓多有种，太yAn饼b我还胆小一点，只是有个很诡异的现象在他们两个之间，基於某种不知名的宇宙力量，魏君瀚不会对蔓蔓生气。

    像蔓蔓这样动作慢又畏畏缩缩的nV生，就是魏君瀚最受不了的类型，他看一个骂一个，而且蔓蔓很笨，她上次看到一片落叶，以为是小动物，追着它跑了一条走廊，追到後还戳了两下才愿意相信那就是一片叶子。

    到现在班上的大家都还在研究这个议题，但始终无法破解谜题，看来魏君瀚对蔓蔓的慈悲为怀只能列入校园十大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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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了没？」

    魏君瀚一说出这句话，我才想起蔓蔓今天放学跟我说她晚上要和魏君瀚一起去补习，我听到的时候太惊恐，可能不自觉把这段记忆洗掉了，毕竟一提到这三个字，我的脑袋有一半以上的机率会吓到停止运转，像我看到数学考卷那样一片空白。

    「好了阿。」蔓蔓抬头看我，我用全力眼神示意她快把这恶魔带走，眼球都快转到掉出来。

    她先把魏君瀚打发出去，十大不可思议正常发挥，他没说什麽，温顺地走出教室。

    用动物来b喻魏君瀚，肯定是一只狮子，狮子如果对人好，只是因为牠心情好，而牠的心情随时会变，像nV人心、後母心、双子座，我没有要歧视星座，但魏君瀚真的是双子座，总之他随时会大发雷霆，冲过来把我们都揍一遍。

    所以蔓蔓用最短的时间跟我道别後，就被我推出去挡灾避邪了。

    他们走後我松了一口气，但一个人在空荡的教室里其实有点可怕，於是我用手机拨音乐，一边哼着歌。

    平时我可是不哼歌的，因为很难听，但现在整间教室都是我的浴室，Ai唱多少就多少，还没有我妈在外面狂敲门叫我不要浪费热水滚出来。

    好不容易才把我四散的功课都带回家，多亏我混乱的各个置物空间，整个过程像在找复活节彩蛋一样有趣，创造生活乐趣就是这麽容易。

    我陶醉在音乐和寻宝，没有特别注意时间，後果就是在我自得其乐的同时，随着一声难以忽视的「啪哒」断电声，整个教室的灯都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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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准确来说，整个校舍的灯都暗了。

    真的有必要这样省电费吗？我们交的学费真的有这麽少吗？

    我夜盲耶。

    而且人家说不做亏心事就不用怕黑，我亏心事做得可多了，我有次遛狗没清狗便，从很远的地方丢垃圾没进垃圾桶也不会去捡，还很Ai动不动就揍人，早上我就揍了方正yAn，因为他偷吃我的萝卜糕，这样不算我错吧？鬼应该去找那个萝卜糕大盗吧？而且他说过他八字很轻。

    「虽然我有点久没去拜拜了，但mama说我八字很重，不好跟啦，我推荐我旁边的同学，他说他是无神论者，给他点颜sE瞧瞧，他亏心事做得也不少，早上还犯强盗罪，这种作J犯科的混蛋就需要制裁，别放过他。」

    「你在自言自语什麽啊？」

    还以为是鬼在回我话，我吓得尖叫，很长很尖锐的哀号。

    门外的身影摀起耳朵。

    等心脏稍微没那麽麻後，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他靠近地板的部分。

    还好还好，该长脚的地方好好长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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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细但结实的小腿，穿着运动鞋，扎扎实实踩在地上。

    白sE的运动鞋。

    我看向他的脸，微弱的光只能看见轮廓。

    但我知道那是方正yAn。

    因为他的身形、声音、鞋子，和隐约可以看见的轻挑笑脸。

    「你还没走？」他走过来，脸慢慢变得清楚，轻轻的月光照着他的侧脸。

    他到我旁边拎起书包，然後就这麽站着。

    「你吓到我了，心脏病发作怎麽办？」我又帮自己加了个没有的病症。

    「我没看过这麽有JiNg神的心脏病患者。」

    「那是你见识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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