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哥，对不起。 (第2/2页)

不客气。”

    徐明刚笑了笑。

    气氛看上去是和谐的，但谢鱼知道，谢舆现在很压抑。

    啧，多少点了。

    他掏出手机想看时间，突然一个视频通话跳出来。

    屏幕上显示是秦三岁。

    “……”谢鱼直接挂断。

    “徐伯，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谢鱼拉着谢舆手臂道，“下次再来……”

    铃声又响起，打断谢鱼的话。

    谢鱼把手机塞给谢舆：“你先出去接着。”

    谢舆转身接通。

    “小鱼儿小鱼儿，我想吃你昨天发的饺子，你……诶，是大鱼儿啊。”秦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离开了房间。

    谢舆一走，房间里的空气瞬间没有那么紧绷了。

    谢鱼坐在床沿，对着床上这个皱巴巴的老人，毫不客气道：“您死了，呦呦怎么办。”

    徐明刚脸上倏地闪起一片绝望的阴影，他张了张干裂起皮的嘴，似乎要说什么。

    “您现在已经不能走路了，这个病到后面，吃饭都是个问题。”谢鱼一脸平静道，“还是在您还能动的时候，把呦呦安排好吧。”

    徐明刚佝偻着背，泪水淌在脸上的沟壑里，他啊啊了几声，好似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很抱歉，我不能为您做些什么。”谢鱼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猪猪钱罐上，“但还是要谢谢您当年帮了我。”

    听到这话的徐明刚一阵恍惚。

    他这一辈子有很多事无法忘记。

    当年谢鱼把人推下楼的时候，正好被巡逻的徐明刚撞见，他本来不想管，却被眼尖的小孩抓住了手。

    “保安叔叔，李老师说要给我课后补习，但他不小心摔倒了，能帮忙叫一下120吗？”

    事后，徐明刚明明可以告发谢鱼，但他没有，而是帮人处理了可能留下的痕迹。

    这件事成了一大一小的默契，谁都没有主动提起。

    对于徐明刚来说，这也算是他罪孽人生中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

    “徐伯，您好好养病，唐呦的事也不要太担心，我会尽力帮忙照看的。”谢鱼从裤兜里摸出一元硬币，塞进存钱罐身上的细小缝隙里。

    “啊啊。”徐明刚拍了拍谢鱼肩。

    “谢谢你！！！”

    写字的人情绪激动，三个字硬是写出了六个字的感觉。

    谢鱼把存钱罐放回原处。

    “您不用谢我。”

    房间的门敲了两下被推开。

    谢舆走进来，把手机递给谢鱼：“说有事找哥。”

    谢鱼接过，赫然，一张白灿灿的大脸盘子出现在眼前。

    那边刚好响起黑仔的声音：“祖宗，到时间了。”

    秦先生立即揭下面膜，唯恐多敷一秒。

    他拍着脸上的精华液，对着屏幕摆弄着：“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我更好看了。”

    谢鱼：“……”

    他无奈道：“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不太方便。”

    “不方便？小鱼儿在拉屎？！”秦先生脸突然凑近，形状漂亮饱满的嘴唇占据整个屏幕。

    谢鱼：“……”

    秦先生又诶诶了几声：“小鱼儿旁边有人啊。”

    “哈喽哈喽，你好呀，我是这位帅哥的朋友，叫我秦先生就好了。”手接替嘴唇，友好挥了挥。

    都到这个份上了，谢鱼只能向徐明刚介绍道：“我弟弟的老师，人很活泼。”

    “活泼是什么形容。”秦先生自言自语。

    他转头问旁边的人：“亲爱的，你也觉得我很活泼？”

    1

    一只骨感锋利的手搭在了秦先生肩上，四哥的俊脸出现在屏幕，叼着嘴里的烟道：“活泼活泼，全世界你最活泼。”

    他抬抬下巴：“好久不见，放元旦咋不过来耍哩？”

    第一次见四哥这么热情，谢鱼僵硬道：“卷子还没做完。”

    四哥取下嘴里的烟，白雾模糊了屏幕：“三天假都不够你做啊？再说了，白天就是拿来耍的，下午过来耍会儿，要实在放不下，把卷子一起带来，有不会的问我老婆，他可是博士。”

    最后两个字专门加重，四哥眉宇间藏不住的得意，仿佛他才是博士。

    说完还亲了亲秦先生。

    谢鱼生怕两人当场伸舌头，准备出去说。

    “啊啊啊——”谢鱼的衣角忽地被拽住。

    还没等他说什么，许久没动静的谢舆突然上前，拉开徐明刚的手，横在两人中间：“不要碰他！”

    徐明刚一脸不知所措。

    1

    谢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他飞快看了谢鱼一眼：“哥，我。”

    谢鱼没理谢舆，秦先生正催他把手机给徐明刚：“刚刚打的招呼不算，我要重新来。”

    特别理直气壮。

    谢鱼：“……”

    没法只能给了。

    徐明刚双手捧过手机，用他那浑浊宛若蒙了层白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美得雌雄莫辩的男人，张嘴啊了啊。

    “咦，哑巴？”

    谢鱼眼角一抽。

    “看样子不是先天的，舌头怎么没了，啧，真可怜。”

    徐明刚啊啊两声。

    1

    “啊对了，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

    谢鱼：“……”

    徐明刚两片乌青的嘴唇哆嗦着，像是被气得。

    “刚刚跟你的孙女也打了下招呼，很可爱。”

    徐明刚手抖得更加厉害。

    “看你躺在床上，是生病了吗？”

    徐明刚的手不由得摸向藏在被子下的腿，嘴里的啊啊声嘲哳难听。

    屏幕前的人好似听到了徐明刚的心声，恍然大悟啊了一声，随即歪头笑了笑。

    “看来是了，但不好意思，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只能祝你早日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