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买卖 (第2/2页)

鬼，而大童小童并不是亲生弟弟，只是村里一个拐子的儿子，他们的mama生小童的时候难产去世了，那男的两年后喝酒失足落水淹死了。

    这俩孩子住在村子角落的一处土屋里，大约是有易芳经常过来照顾他俩的原因，屋里看着还算干净。

    祁衍觉得跟一个女孩子住一起不太好，当即决定留下跟大童小童住在一起。

    但是易芳不太乐意，她欲言又止地看着祁衍。

    估计她是怕她爹又来找茬，想让祁衍帮她镇个场子，祁衍想了想，决定跟她折返回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村里的人忽然多起来了，他们站在不远处止不住的偷瞄祁衍，捂着嘴说悄悄话。

    祁衍身为半神，隔着老远也能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去。

    “哪有人生的这么好看，你没见酒槽子早上从家里跑出来就神神叨叨的？八成这人是妖怪！”

    “别管什么妖不妖怪的啦，这小sao货可算傍上大腿了，省得一天到晚我家那口子惦记她……”

    诸如此类不堪入耳。

    易芳见他神情愈发凝重，不由得紧张地说：“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那些都不是真的。”

    “不是，”祁衍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只是想着你家有没有活要干？我帮你们干点活吧。”

    “马上就要播种了，过两天牵老黄牛去把地翻一遍。”易芳笑了起来。

    “你种地？”祁衍惊讶出声，“你今年才16啊，不读书吗？”

    “我们这儿就一个小学，小学上完没钱去外面读初中就没去，不过，能认识几个字挺好的，不算睁眼瞎。”易芳笑得灿烂。

    “你们可以申请基金会援助啊。”祁衍听得于心不忍。

    “基金会援助？这是什么？”易芳一脸茫然。

    外界的东西，久居深山的人是不会理解的，祁衍抿了抿嘴唇，随口解释道：“就是，像我一样能帮你们干活的机构，并且是不要钱的。”

    “城里真的有这么好的东西吗？”易芳仿佛在听说书的讲故事。

    “我记得贫困山村都有扶贫项目，怎么大童小童没有受到帮助呢？屋顶破了都没有砖修。”祁衍问。

    “有的啊，”易芳叹了口气，“都扶到有电视的人家里去了。”

    祁衍沉默了，久久不语。

    “外面的人都跟你一样好看吗？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看的人，就跟过两个月就要开放的海棠花一样漂亮。”易芳连忙夸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不过她也确实喜欢祁衍，他的长相达到了多看一秒都会脸红心跳的程度。

    祁衍心下一滞，却说：“有比我更好看的，他……”

    “啊？那得多好看啊？”易芳难以置信地说。

    “就是很好看，连一根头发丝都好看。”祁衍低着头，眼中满是哀伤。

    他口中的人好像触及到伤心事了，易芳也很识趣地不再问。

    当天晚上，祁衍住在易老头的屋子里，和易芳分开入睡，俩人的房间隔着一个主屋。

    易老头的房间有一股sao臭味，易芳帮他换了床单还是盖不住，闻着这股味道，祁衍根本睡不着觉。

    忽然，窗外响起了浅浅的脚步声。

    警惕的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来的人不少，起码有好几个。

    他立刻翻身下床，贴着墙根往卧室门口走。

    隔着门板，只听见易芳的房间门传来吱呀一声，随后便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和抵抗，祁衍心口一紧，不敢耽搁，连忙拉开门闯了出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守在门口的人一闷棍打晕了。

    脑中重归一片混沌，法力恢复太慢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祁衍才幽幽转醒。

    一股扑面而来的猪屎味闻得他几欲作呕，睁开惺忪的眼睛，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岗，只留下一道橙色余温，猪圈的两只黑毛猪正在争食。

    不知道主人给它们喂了多少食物，好像不够吃了，它们听见动静，转头看向祁衍，黑色皮囊上的双眼目露凶光走了过来。

    祁衍挣扎了一下，脖颈上顿时传来剧痛，手腕被捆起来，嘴上也封了胶带，浑身上下更是沾满泥污，面对杂食性动物他只能束手就擒。

    粗重腥臭的呼吸洒在脸上，猪鼻子贴在他脸上闻来闻去，好像在寻找一个可以下嘴的地方，祁衍皱眉屏住呼吸，被绑着的双手开始凭空画雷符，细长的手指画了两遍，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眼看着两只猪张开了嘴，祁衍赶紧偏过脑袋，抬起被绑着的脚踹了过去，可惜双腿没力气，扑空了。

    他在泥地里滚了两圈想躲开，却惹得这两只猪更激动了，冲上来就要动嘴。

    “诶！”

    猪圈外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

    大童小童翻进猪圈低矮的围墙，大童拿着大棒喝退两只猪，小童赶紧上前帮祁衍解开绳子。

    “快，哥哥快走！”小童扶着祁衍从猪圈翻了出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大童也从猪圈翻了出来。

    祁衍捂着发疼的脖颈和后脑勺靠在地上，艰难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易老头昨晚把jiejie带走卖给东村那边了，他们人太多，我们去拦还被打了，哥哥你是神仙，能不能救救她。”小童眼中闪烁着泪光。

    “知道路吗？”祁衍痛的眉头紧锁。

    俩孩子连连点头。

    他们三个踩着夜色翻山越岭往几公里外的东村走去。

    夜晚的路崎岖难行，加上祁衍体力不支，强撑着走到东村的时候已经到后半夜了，整个村子都隐在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全貌，好在这个时候滚滚雷声响起，天幕上撕扯的闪电带来了仅有的光。

    他们不知道易芳到底被易老头卖到了那一户，本想挨家挨户的寻找，可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去到的村子边缘的那户人家刚好没睡觉。

    他们趴在低矮的围墙外，看见一个浑身赤裸的老头从屋外的厕所走了出来，他嘴里叼着一根还没抽完的烟，抬头看着夜空继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