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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灭 (第1/1页)

    「殿下,这身衣裳,您不换麽?自从魏大人不幸遇难,您就不肯更衣。等等就是登基大典了,龙袍...」

    「本王不换,就是不换。管他什麽登基大典,本王就穿这身衣裳登基。」

    那太监面露难sE,但瞥了一眼李澈的脸sE後还是噤了声。魏令承Si後,李澈就不肯换下沾染了他鲜血的衣袍。或许因为,那块血渍是他这位知己的一部份吧?

    「殿下,您即将成为新皇帝,整个北唐王朝掌握在您手中。您要节哀、要振作啊!」

    「父亲、Ai人、知己,在一夕之间一个个离本王而去,节哀?呵...这是一辈子的伤痛,忘不了。这伤痛可能会随着时间淡去,但是不会消失。」

    「那您打算如何处置二皇子?」

    「先撇开本王私人恩怨,那小畜生弑父,已是猪狗不如,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抵他的罪孽。再加上徐姑娘还有魏大人,本王...绝不会让他这麽便宜就Si了!」李澈气到浑身颤抖着。「再说那小畜生Si一千一万遍也换不回任何人的X命。事实已成定局......杀他又有何用?反倒给了他个痛快。」李澈一手r0u着太yAnx,闭上眼深x1了口气。「传令下去,看好那小畜生,别让他Si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当文武百官抬起头看到李澈的装扮时,个个愣住了。李澈面无表情的扫视众人,他们想起万寿宴当日情景,都识相的整理面部表情,装做什麽也没看到。

    「禁军守卫皇g0ng的能力,着实令人匪夷所思。」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气氛最不对劲的皇帝登基大典。「二皇子的党羽,现在给朕站出来。诚实者从轻发落,胆敢欺君瞒上的...」李澈的双眼似有烈火熊熊燃烧,「朕会教他们尝尝什麽叫做求生不得求Si不能!」

    禁军统帅段以敬此时低下头,缓缓从官员中站了出来,并向李澈双膝下跪。户部侍郎、礼部尚书还有一些小官员也一个个跪成一排。

    李澈挑起眉,修长的手指在龙椅上轻轻敲着。「禁军统帅都g结上了,啧啧...倒是厉害。朕瞧瞧...户部侍郎、礼部尚书?先皇何时亏带过你们?」

    底下齐齐叩头。「臣等知罪!」

    「贬为庶民,回乡。来人,带下去。」李澈面不改sE的给了无情的宣判。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几人慌忙谢恩。

    那几人走後,李澈对一名侍卫吩咐了几句,半晌後,卫兵押着李湛出现在殿上。另外几名卫兵将一块黑sE绸缎铺在地上,慎重地把三个牌位放上去。

    「要杀便杀吧。」李湛咬着唇,直视李澈。

    「你不配!」李澈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走下阶梯,指着牌位前的位置。「跪。」

    卫兵压着李湛面相牌位跪下,李澈挥手示意卫兵离开,居高临下冷冷望着李湛。李湛以往威风不在,神情憔悴,人也明显瘦了一圈。他倒也没有反抗,直直跪着,眼神空洞的望着地板,似在想些什麽。李澈望进那双凤眸,他眼里的暴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异常的平静。

    「朕将你从皇家名册中除名,你有没有意见?」

    李湛唇角微g。「我还能有什麽意见?你就是生扒了我的皮,我又能怎样?」

    李澈也没动怒,「你有话直说。」

    李湛眼里略为出现血丝。「你可知道,我小时候是如何受人冷眼?我娘是被父皇看中的青楼舞nV,进g0ng後没少受其他嫔妃欺负。我虽是皇子,但皇子个个子凭母贵,我娘出身卑微,那时就连管事公公都看不起我。被看轻的滋味,你尝过麽?」

    李澈沉默了。

    「後来天花肆nVe,七个皇子四个染病夭折,留下来的,便是你我还有李漓。那些嫔妃丧子,悲痛愤恨,自然看活下来的皇子不顺眼。李漓的母亲娴妃颇有家世背景,你母亲是皇后娘娘,他们没那熊心豹子胆动你母子。但我母子俩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那时的我深深T悟,唯有掌握权力,方能扬眉吐气。」

    「我虽受封湛王,但这不过是空有名号而无实权。我明白,只要当上太子,获得皇位,这一切都会改变,於是我开始壮大势力。」他扬起一抹冷笑,「既然世人瞧不起青楼,那我便要让他们一个个栽在青楼手里。经过一番努力,我打造了一个既能赚钱又能办事的杀手情报组织,牡丹楼。鲜少有人知道牡丹楼的真面目,更不知道牡丹楼幕後老大是二皇子。随着牡丹楼势力壮大,我四处招募人才,拉拢朝廷大臣,甚至有幸网罗六指魔音相助。我终於感受到了掌权的美妙滋味。眼看着扬眉吐气的一天越来越接近,却不知为何惹来天悬碍事。万寿宴那天,若不是天悬首领舍命保护你,现在坐在这龙椅上的,是我。」

    李澈手上青筋暴起,一阵晕眩。

    「十年基业,毁於一旦。呵...皇兄,我也不是恨你,我只是...只是...」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我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Si有余辜。我不敢奢求你同情我,但...」他对着徐静和魏令承的牌位各磕了一个头,对父亲的牌位拜了三拜,接着转过身面向李澈。

    「兄长,此生,我俩没法尽兄弟之情,来世,在好好做兄弟...」说到此处李湛已潸然泪下。他伏地磕下头,只听得特别清脆的「砰」一声,他没再再起头来。

    李澈愣愣地看着他,一会儿他额头与地板的交界处鲜血渗出,李澈一惊,连忙上前扶起他的身子查看。只见鲜血从他前额汩汩流出,早已血r0U模糊。他的双眼仍睁着,却已经气绝。李澈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轻轻为他阖上眼皮。李湛的面孔在他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後变成一片漆黑。

    那天魏令承Si後,李澈趴在他的屍身上哭了约莫一柱香时分,後来张凌霄便把他们帮主的屍身带走了。李澈来到徐静的住处,四周寂静无声,没半个人影,可就连...守门的丫环也不见了。

    「静儿!」李澈着急大喊,没有回应。

    他冲进房内,却是惊见一地血泊,而躺在其中的,不是徐静是谁?

    李澈以冰冷的双手抱起徐静,她身上还带有余温,而手里则是紧握着一样物品。李澈轻轻扳开一看,是那根白玉发簪。

    「可是男子的发簪我也用不着啊。那是你惯用的物品,你留着用吧!」

    「收着。」

    她再也没有机会知道这发簪的真正意义了。

    这根玉簪是五年前,一位道士所赠。玉簪子用以固定头发。正是,结发为夫妻,生当复来归,Si当长相思之意。这发簪正是结缘之物。

    道士言道,以此簪赠与心Ai之人,鸳鸯当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是这样麽?

    一心只愿与你携手过此生,奈何造化弄人,命运不由身。

    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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