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干_28【小贼,有你这么寻根究底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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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小贼,有你这么寻根究底的?】 (第1/1页)

    周从光陪聊不说,还上手。

    他深谙哄鸡大法,一点甜即可,剥砂糖橘给他吃。山鸡颤颤巍巍捧着那颗橙黄色果实,幸福得快撅过去,一瓣一瓣分着吃,咬一口笑一下。

    他又高兴了。

    我最见不得山鸡忘形,正要冲撞上前撕咬一番,杀杀他的锐气,可想到人家现在万千宠爱,作罢了。

    山鸡有小橘子吃,我没得吃,人闲嘴闲,把给山鸡带的小蛋糕开了。这下算空手探病,缺德得很了。

    顺路买蛋糕顺路看山鸡,完事儿还把慰问品吃了。等我走山鸡得骂。

    山鸡表示不介意。他有小金桔吃。

    我拿勺子扒拉,在嘴里咂摸,正没滋没味抱着杯子,第一口刚下肚,霎时围过几个新鲜人头。

    徐传传拿个新勺尝尝,周从就着我的勺舔味儿,山鸡伸着头也想凑热闹。

    我恶狠狠夺回勺。

    不给吃了不给了,吃你小金桔子去。

    我蛋糕吃完,周从橘子剥完,徐传传陪完,三人一起退场。

    山鸡含着我给他叉的最后一口蛋糕胚,咽下,极准确也极强硬地吐字,要我们开柜子拎点东西回去。

    他家开超市的,他说看到牛奶就闹心。大伙很热心,送的那些没一样是他在家里吃不到的。

    我们三人告辞,走在冷风中,心里很迷茫。

    我算彻底没脸,探望病人,带的东西我吃了,临走还带箱东西回。

    我盯着画歪眼大头小孩儿的甜牛奶包装,感觉这斜眼大娃瞧不起人,愣是和山鸡那歪嘴歪眼的小东西重合。

    周从和徐传传各自拎一箱,暗杀气质被削,像超市推销员。

    徐传传打个出租走了。

    我和周从提着牛奶从医院出来,箱子不时磕碰,包装上俩红脸娃娃打到一块去,只得换手避开。我们挨着走,走得很慢。

    当朋友很难,我自我意识过度,很难过自己这关。但既然说开那就一切正常,再钻牛角尖没有意义。

    我一洗往日丧气,展望未来。

    我说:“我送你?”

    周从想了想:“今天就算了。”

    我正打算去开车,没料到会被拒绝,得到回复后僵了一下,点点头,伤心了,走了。

    展望他妈个逼。

    周从叫住我。

    他和我对上并不总占便宜,时常内伤般无可奈何,不是长长叹气就是长久凝视,拿嘴唾弃我,拿眼看住我。

    我不是每次都输。

    现在他便把一口气分三次吐,犯心疾似的,甩牛奶砸我小腿。

    “今天有事,”周从低着头说,“让你载我不方便。”

    我摸摸鼻子,有点小高兴:“什么事?”

    周从眯着眼瞧我,说,小贼,有你这么寻根究底的?

    周从走了,我等他走远开车在后面慢慢磨,这不算跟踪啊,我们顺路,顺路。

    走着走着他人影一晃,消失在人堆里。

    嗬,反侦察能力还挺强。

    我怡然自得,不生气,边哼歌边开车回家。

    接下来几日,山鸡实时更新自己的面瘫状态,每天发照片在群里供我们赏鉴。

    山鸡是个不漂亮的,小眼趴鼻,一片小雀斑,化个妆大概能被赞一声高级。现如今他脸瘫了,别开蹊径,也算丑得高级。

    他每日发照片,让我们定夺,看脸上rou是不是比前一天稍微规矩些,好一点算一点。虽然我和串儿老打击他,但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让你一招:宝贝,这……

    让你一招:唉,啥也别说,咱倾家荡产也得给孩子治!

    人生一串:……

    人生一串:想吃什么,说,都给你买。

    香辣鸡米花:请问我是绝症了吗?

    香辣鸡米花:[图片][图片]

    香辣鸡米花:眉毛明明平了点!看不出来?

    我捂住嘴,生怕自己啜泣出声。

    山鸡mama把网上找的、私下听的方子全在孩子脸上使,不见成效。山鸡mama快哭了,她伤心起来和山鸡一个样,都皱着脸皮,眼珠子像梅子糖,看得人也心里发酸。

    我安慰阿姨,福至心灵想起柴胡临走那一说。

    病急乱投医,不投一投怎么知道。

    联系柴胡看看。

    山鸡先前还怀疑别人是不是图他钱,现在他巴不得,能治好钱算什么。

    他不好意思找人家,鸵鸟一样躲着,加上说不出话,更有由头,连滚带爬把事儿踹给我。

    我与柴胡无私交,第一次聊天因为山鸡这脸,他要脸,我作为兄弟得争一争。

    好在柴胡是个热心的,听我说明来意很快告知医馆地址,顺便给病榻上的山鸡发去鼓励,附带一个毛茸茸表情。

    柴胡外表精致,贵气逼人,看着相当不接地气,按理说是该有些架子做派的,但他实际真挚热忱,人不错。

    我以往与他交集不多,印象不深,如今是真正欣赏起来了。

    先不说他推荐的馆子如何,有个门路多点希望,试试,万一呢。

    山鸡出院,转去博大精深的中医。

    他课业不断,照片一直发,过了小半个月,rou眼可见长好许多,看来属实有效。

    我循着柴胡给的地址,开车到医馆门口。

    中医馆规模不大,招牌是木头,繁体字写着什么什么堂,有点假冒伪劣,不像好货。我没仔细看,满心挂在山鸡身上,直接推开了玻璃门。

    迎面扑来一阵苦辣发涩的中药味小风。

    门内空间很大,绿帘子藤萝一样一串一串,隔开相邻的小床,我朝里走,算着床位,进门倒数第三张床……

    山鸡在床上盘腿而坐,瘦小的窄背对着床尾。

    我拍他后心。

    山鸡脸上坑坑洼洼遍地银针,随着转头动静,稻田里麦浪翻滚似的。

    给我吓得。

    不知银针定了哪些xue位,山鸡好似世外高人,周身散发若有似无的禅意。其实尽装逼。

    有个穿麻布衣裳的中年男人过来拔针,给他除去脸上盔甲。

    山鸡把脸清空,比之前好大半截,摇摆仍有些歪的嘴:“是不是好多了?”

    现在他能完整说话了,嘴不漏水不漏气,上牙差不多对齐下牙。

    我把他拈过来左右打量,不错不错。

    山鸡感慨:“这家店太牛逼了,而且因为小柴胡还给我打了对折,我可真想给他磕头啊!”

    “是该磕两个。”

    山鸡拉着我,情绪激动:“而且你都不知道!他每天都来看我,要不是不可能,我都要觉得是在追我了!”

    确实不可能。

    我再度想起柴胡那个传闻,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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