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会报答你的 (第1/1页)

    他知道。男孩心里一惊。昨晚他看他的长相和听他的口音，原以为他不是这里的人，他冲着这一点才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男孩强装镇定地拧开水龙头去洗手上的血，“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不会，”男孩关了水龙头，转身看梁琢，“其实我已经十八岁了，他们不让我们长，每个月都会给我们打针，说客人们不喜欢我们发育。我不会让你白养我，我不打针很快就会长高，有力气，我会帮你分担，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让你zuoai你也愿意？”梁琢眯眼看着他。

    “如果你想，我愿意。”男孩脱下T恤，他的皮肤和他的头发一样，光滑地反着光。“你昨晚没做的，现在……”

    “穿上。”梁琢冷冷道。

    男孩眨了眨眼睛，他抬起手臂往头顶上套T恤，“我会做饭，会打扫，”男孩“啊”了一声，“我还会写字。”

    梁琢的东西放得很乱，男孩找了半天找出一张水电费单子和一支弹簧油笔，他把纸按在墙上，写了字递给梁琢。

    “这是我的名字。”梁琢看了纸上的“阿音”，笔锋锐利，字体娟秀。他问道：“没姓？”

    “我们那里的人都没姓。”

    阿音的字写得漂亮，梁琢并不惊奇。那种地方的男孩子多多少少被教着会几样才艺，专讨人欢心。

    梁琢揉了纸扔在桌子上，盯着阿音说道：“办完了这里的事情，我很快就会走。”

    “至少在你走之前，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

    “随便你。”

    梁琢对小孩子没什么好感，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只觉得他们聒噪无比。大一点的小孩子，更没什么好感，自大又无能。梁琢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似乎从小孩子开始就是这样。

    秋以前让他多笑笑，“其实你笑的声音很好听的。”

    梁琢只会在捅下第七刀的时候会笑，大多时候是狞笑，可怖的，像个鬼。

    梁琢走进浴室继续了他之前没做完的事，被阿音这么一打断，到底不尽兴，胡乱地xiele出来。

    下午出门的时候，梁琢带着阿音去了理发店把他的那头长发全剪了。黑色的头发絮絮地掉在地上，梁琢抱臂看着镜子里的阿音，阿音尖锐的下巴显出来，衬得他非常清俐。梁琢突然觉得小孩子好像没有那么讨厌。

    手机在口袋里闷哼了起来，梁琢走出门外接电话，阿音伸长了脖子回头看他，却被理发师扳了回去，“你哥出去打电话，没走，你再乱动小心耳朵给你剪下来！”

    他的电话号码只有秋知道，打过来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看来你要在江城多待一阵子了……”

    “嗯。”

    “还是老样子，具体的等我安排。”

    “好。”

    他们的对话总是这么干净利落。

    梁琢挂掉电话，他转回身，阿音站在店门口看他，他的头发没剪完，脖子上还围着围布，理发师无奈地拿着剪刀站在身后。

    “你这样，以后你哥不娶老婆了？”理发师把他拉了回来按在凳子上。

    “老婆……”阿音转了一圈眼珠，“等他能娶到老婆的时候再说呗！”

    梁琢冷冷地盯着阿音，想在他的后脑勺上开个大洞。

    剪了头发，梁琢又带着阿音去百货商场买衣服。阿音朝梁琢摆摆手，“我穿你的就可以了。”

    “你总不能一直穿我的。”

    剪了短发的阿音看起来顺眼多了，梁琢伸手捏着他的后颈，像拎一只小猫一样把他拎到了童装区。

    阿音张大了嘴巴，对梁琢说：“我十八了！”

    “谁信？”

    “我只要一个月就能长回来，”阿音压低了声音，凑近梁琢继续说，“之前打针的时候，我趁他们不注意，把药水偷偷倒了一点，不然，我会比现在还矮。”

    “所以呢？”

    “所以，我要去穿那边的衣服，”阿音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排青少年运动套装，“等我之后长大了，衣服小了，还是得换。不如现在就买大的，我现在不打针了，我会长大的。”

    梁琢对一切都懒得细细过问，阿音这么说他也就这么做了。他发现那地方出来的男孩子有个优点，他们很喜欢说话，会看人脸色不停改变着话术。只要梁琢一皱眉，阿音立刻噤声，什么话也不说了，只乖乖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踩着梁琢的影子。

    “大哥，你对我真好，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叫梁琢。”梁琢没回头，他的声音听不出语气。

    阿音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随后抱着一袋子的衣服追了上来。

    “梁琢。”阿音叫了一声，梁琢没有理他。这就是小孩子的通病，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非要拿出来摆弄几下。

    “梁琢。”上楼梯时，阿音又叫了一声，待他准备再叫第三声时，梁琢回了头，“闭嘴。”

    阿音闭嘴了，他低下头，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