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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坠落 (第2/2页)

财富与殷实生活的保障,她做出的牺牲也是值得的。再说了,“咱们贫民怎么斗得过有爵位的老爷,不都要警察署和法院替我们主持公道吗?”她搂着小儿子在桌前的矮脚椅上玩耍,全然没有在意房外正在倾倒的煤油。这日冯特驱车驾马去邻郡看望亲戚,回来的路上心中还对子爵送给他的这匹苏格兰种牡马的好脚力赞不绝口。想起子爵,他心中依旧有愧。当家离他愈来愈近,他曾熟悉的木屋灯火却成了吞天火柱。四邻正在紧急救火,然而越来越旺的势头大有吞噬一切的意味。他被惊骇击碎了神魂,呆若木J,就连人们救出来的威莉在一旁昏迷不醒也不管不顾。

    莫耳郡这年初的离奇大火被视为不祥之兆,教会发话要加急处理异教徒事端,王耀也被算入,审判日子提前了不少。亚瑟垂头丧气,但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希望。王耀发来的手书驳回了豁免证明的可能X,那不是一张免罪金牌。面对威莉的指控,细节翔实的作案过程,他给不出一句辩驳。再过几日,就要进入法庭审判了。王耀之后整个子爵府的人都曾被点名进行调查,然而就连亚瑟和其他人最怀疑的里尔本,也有汉塞尔的担保证明。代理律师殚JiNg竭虑后终于宣告放弃,这几乎是无解的Si局。他按照王耀手书的安排,已去准备遗产的登记领取了,如事情顺利,王耀宣判之后,就会由第一顺位人里尔本继承子爵的爵位。

    里尔本已高枕无忧。牵绊他脚步的杂草已经割除完毕,庞大的遗产虚位以待,他一生的华贵唾手可得。而那些最黑暗的秘密,他会带到坟墓里去。想到这,他兴奋地要去喝点酒。去酒窖的途中他碰到汉塞尔,见汉塞尔手捧一个朴素的本子,书脊上并无署名,因为看得入迷,他没有抬头对里尔本问好。发现《回头的自白》其实并不算偶然,那个房间是王耀的室,一排书架都是故纸堆的陈腐味道,只有那排还算整洁。他拿走书,刚刚翻开就掉落了一张相片。他不知道这是子爵和教授在什么时候去拍的照片,两个人看向镜头的脸俱都平静安详,只是唯一的不同,王耀的身子在微微倾向亚瑟。

    他在靠近他。

    汉塞尔想起已传了一段日子的流言,又想起那未眠的一夜,从楼上房间里传来的异动。“在任何一个世界的任何一座囚牢,Ai都能破门而入。”他抚m0着书上被画下横线的一句话,如鲠在喉。他枯坐在桌前,曾经发生的事开始一点一点重新闪回。那个早晨,里尔本当真是正要出发去戈丁河畔看晨雾?或者说——他是刚刚回来。他又望了望题名,于是提笔写下:尊敬的布莱维特神甫——

    审判日。这场吊诡离奇的案件从一开始就引人注目,为了不引起更大的SaO动,法庭并不对外开放。王耀站在罪犯席上,身形已更加清癯,想来在狱中监禁的日子并不好过。亚瑟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转眼又看到空荡荡的原告席,不胜唏嘘。冯特一家除了当日外出的冯特免遭灾厄外,就只有威莉侥幸活了下来,其他的人都Si在了大火里。“威莉竟被毁容了……”亚瑟看着她被冯特搀扶坐上来,眉头皱得更紧。在席间的里尔本见到并没有Si去的威莉和冯特,骤然间脸sE青白,他甚至想不通自己算漏了什么,居然放过了冯特。他正打算偷偷离开,但法官已经开庭。

    审判的程序有条不紊,在控方陈述指控时,王耀目光低垂,有些长的刘海遮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在他已听了数次的案情陈述后,他抬头看到受了伤的威莉,还有疲惫衰老的冯特,呼x1不禁一窒,随着冯特缓慢嘶哑的嗓音,他的视界一点点崩裂。

    “尊敬的法官,我们要更改指控对象,这一切的凶手不是子爵,而是子爵的侄子,里尔本。”

    四下哗然,里尔本瘫坐在那,亚瑟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王耀不可置信,又惊又惧地看着冯特继续指控:“里尔本在实施暴行之后,试图用封口费与我们私下和解,并且提出要王耀子爵顶替他的罪过,让我们一同配合他行事,否则‘弄Si我们’。原本这已经是天大的罪过了,可他竟然肆意纵火,要让我们永远闭嘴!若不是当日我有事外出,子爵的冤屈就真成了邪恶的秘密了。”

    “你放P!完全就是凭空捏造!你在毁了我,冯特,你在毁了一切!”他从座位上骤然暴起,朝庭中大吼,脖子上青筋暴露,丑态毕现。法官脸sE铁青,抿紧了唇,敲了敲秩序锤,示意安静,法警很快就将里尔本带到一旁。教会席上布莱维特神甫沉Y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无名信笺,也声称此事亦有转机。庭上秩序愈加混乱,最终不得不中止了审判。

    王耀被接回家那日,Y了很多天的莫耳郡终于放晴。这起罗生门案件最后以里尔本暴力伤人又栽赃嫁祸并处蓄意纵火,数罪并罚宣判绞刑告终,涉案有关人员诸如冯特、威莉也以协助欺诈为由判处劳役。不过因为里尔本尚未成年,等他真正接受惩罚时,又要好些日子。

    “手书你可有认真看过?”

    “什么手书,手书什么?……啊,你不要敲我。”

    “……”

    “我当然有看到了,回头的自白。不过我忘记了去找它。”

    “……”

    “一会你找来给我,好不好。”

    “嗯。”

    他看到那张相片,这些日子的委屈、难过、无助在相片里王耀的笑容前无处遁形,他泪流满面地回头抱住他,感受到怀里他瘦的突出的骨头硌着皮r0U的触感,瓮声瓮气地:“还好回来了,我们都回来了。”

    ——“在任何一个世界的任何一座囚牢,Ai都能破门而入。”

    “但是这船票,是什么意思呢?”

    “是另一个人生的选择。在狱中监禁的日子,我常常陷入这样的思考。我的罪究竟是什么呢?我心灵的方寸应许之地又在哪里?我背叛了这片土地的意志,这里也背叛了我。我要去往远东,或者b远东还要远的地方。一种信念已经倾塌,我要重新树立我的信条。这是一个邀约。亚瑟,我已安排好全部,你和我一起走。”

    他在陈述,而非请求。亚瑟的心在那一刻忽然淤满了一种莫名的情绪,然后他听见自己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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