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2/3页)

 反正原则是：饿了就吃，累了就睡，睡不着就看书，看书看累了，那就看海。

    “Iseetreeofgreen,redrosestoo,Iseethemblom,formeandyou”。那之後，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于耳边响起这首歌。在这之後，我生活的一切变得像片段式的、不规则的了。

    ***

    今天是星期几。我思忖。

    走到海边吹风的时候，我会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海和天空；在民宿待着的时候，我会一边听着风扇旋转的声音而发出的伴奏，一边看着书。我几乎没有白天和黑夜。胡子长了，我也没剃。直到有一天，我走到浴室里，看着那长满因常年累积的水珠而W起的水迹而显得朦胧的镜片，於是试着用清水去拨开它。我被吓着了。它如此地不像我。在那期间，我完全不敢望向镜子了。我害怕。於是回到书桌上面，看着桌前的草稿。

    写了两千个字呢。我思忖。《大卫·科波菲尔》还不想看，先听歌吧。对了，大卫终於逃脱了酒厂那里，来到姨NN那边，被她寄托到维克菲尔先生那里去了。终於长大了呢大卫，17岁了，开始想谈恋Ai了呢。他在我目前的人生里，也活了2次半了吧。

    我呢？

    是否值得活下去？该如何活下去？

    “拼命呐。”

    我躺在沙发上，并没有想到什么思念的人。我想到的只是自己。对，我想到的只是自己。Si去的阿飘、走了后的S，只是以轻轻的旋律略过我头顶而已，就像此刻的五号速度的风扇一样，如此缓慢地拂过我头发上的几根发线。这GU风声转成话语，那是谁在説话？我是患有幻听了吗——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

    ***

    剧烈的yAn光把我的衬衫浸Sh，我从沙发那里走到靠近厨房的风扇电开关，把风扇转到三号。我站在角落旁目视着那高高挂在天花板上的风扇，它们以三号的速度吹着孤单的客厅。是的，孤单的是客厅，并不是我。於是看着它静静地发呆，什麽都不想。那关於过去与未来的事情，交给三号的风扇去吹吧，我只需要负责安静地发呆，那就好。

    於是倒了水拿到客厅里去。可能是太过安静的缘故，当我喝完水把玻璃杯放到桌上的时候，剧烈的破碎声音竟然在心里头颤响了起来。

    午後的yAn光悬在天空中央的时候，我为了填满冰箱，於是从超市那里买来了大量的白面包和B0朗特咖啡。回家之後，我打开包装把面包放到肚里，配上咖啡。简单、明了，够纯粹——谁知道呢？我想我是害怕这种简单的纯粹，简单的明了的吧。人活着还是复杂点好吧，可以分散点注意力。有些事情如果太过简单纯粹，反而让人沮丧；简单地开心，简单地难过，反而让焦点沈重。

    吃完之後，我拿起书桌上的《荒原狼》，翻起了荒野狼描写自己内心独白的那一章节。

    “欸，木风，其实我也是一只荒原狼。”语毕，S继续埋头写报告。

    “啊呜~~！”S突然从书房里跑出来吓唬我，害我跌在沙发下。

    我回过神，继续吹着陌生的风。客厅依旧静静地躺着，但这次不再是那麽纯粹地被三号的风扇所吹袭了，因为六月的雨已从没关好的窗口溜进客厅了——雨是何时偷偷降落的呢？我倾听着屋顶上因被雨打着而发出的沈闷声音，心想还是小时候住的那间老家的铁皮屋子好吧。那时候的雨总是像敲打乐团般轰隆地下在铁皮的屋顶上，让家人彼此说话的时候都必须大声说话，好像在和雨斗一般。那时候和家人之间开心的分数是无法用数学计算的。那是更久的事情了吧，我心想。春秋不知已在身上夺走了多少个年月的叹息、虚寒的问暖。

    当我再次擡头看着窗外的yAn光的时候，它已经不像中午那样猛烈了。它早已下沈到天空中的8点钟方向，天空已呈浅红。我带着昨晚没睡而积满的睡意，无意识般地走到门口前，把窗口关好，继续在黑暗的房间里发愣。

    ***

    冰箱里的面包、B0朗特咖啡的数量总是提醒着我日子的删去，纵使我想试着逃避时间在我身上的侵略，但依然逃不过它们的无限追击。我闻着自己身上发臭的味道，不小心望了镜子前的自己，开始厌恶自己。镜子前的我，依然是我吗，我自问。那是我啊。

    那是我啊。

    真的让人不可置信，那朦胧的镜片反映出的它，竟呈现出一种清晰般的无神，一副无所谓、一副明明悲伤但又假装乐观的可怜样子。镜里的世界是如何的呢。我问它。是否b镜外的世界好一点，还是坏一点。

    没有回答。

    窗外未关紧而透出来的雾气使屋内的温度降了几度，也让屋内的世界变得朦胧一些。那些雾气从窗口爬进来，然後慢慢延伸到半开着的洗澡房里，然後弥漫在其中里。镜子从半朦胧变得全是朦胧的样子了。我再次问它，镜子里的世界是否b镜外的世界好一点。这时它开口说话了。它在镜前呢喃着，口中念念有词着什麽。

    它在雾气中消失了。我却依然还在。

    “我们都老了。”S在空荡荡里的镜子世界出现，对我说着。然後消失。

    我回到房间里，躺着、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风扇发呆，发现它已经到了一定的岁数，白sE的扇板已沾了一些洗不掉的沾W，沧桑与成熟还没有，倒是会装起感慨，缓缓地旋转着。Louisarmstrong依旧不肯歇息，在我的耳边重复唱着《Whatawonderfulworld》。

    那是一个很短的傍晚，很长的夜晚。夜幕呈暗hsE。S又回来了。我微笑地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Whatawonderfulworld。

    我跟她说到海边去好吗。她说好。我说我们去散步。她说好。从住处那里出发，必须经过一条长长的小路。那条小路是民宿与民宿之间的空隙。那条空隙的路看似狭窄，但恰好容纳得到我和S。路中间是cHa0Sh的石灰路。拖鞋、玩具球、飞盘、孩子般大小的泳K，洒落在路旁。我和S并肩走着。民宿屋墙壁刚刷好的油漆跟SNN棺材散发出来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