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_第九章乱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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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乱臣 (第6/7页)

旧事,哪怕无心演奏,也抱来琴摩挲,“当年啊,当年常能得空练琴。时常想一人待着却寻不到由头,练琴最好。”

    白曜问:“为何偏Ai琵琶?我知你会许多乐器,最早学的是琴。最后的归宿却是胡人的乐器,太不像南人。”

    “琵琶清亮却气短,时而显得狭促,像我。”

    “笨蛋。”白曜骂,起身将冰盆抱到手边,想趁此良机打探朝局上的消息,思索再三,终是不忍拿这些扰正在放假的他,于是问,“为何你当舍人时就能在秦淮河畔建像模像样的宅院,果然贪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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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人本就是机要之职,的确有些品阶以外的优待。何况这宅子是当h门郎后才有,b起乌衣巷那些,实在算不得什么。”

    “我能拿你的旧宅来做公主府吗?今日来意外地颇觉怀念,住在这里令我安心。”

    灵遗不假思索答:“当作公主府实在气派不足。太小了,将办事官署放在府外会生出许多麻烦。若日后有g0ng变,一片白板的府邸被围,亲信之臣无法召至身边,你便孤掌难鸣。何况如今这里也不是空着,怀生住在这。”

    “他的妻眷也在?”白曜问。

    “只他一个。”

    “怀生是你捡来的妖怪幻化出的人形吗?”

    “为何这么想?”

    “他的眼睛b容貌老成得多,与你一样。”

    灵遗却笑,“谁知道呢。”

    说罢,他又挽起白曜的手,重新问她,是否愿陪他上街去。像是夫妻那样?嗯,像是夫妻那样。可是好麻烦,又要绾发。我替你梳就好。说着,他便推她回邻屋坐至镜台前,端详梳与篦、簪钗与华胜的不同,对镜b划着思索它们各自该怎么用。她望着凝视专注的他。b月sE还夺目的灯影将他映得很虚很轻,容sE却鲜亮。那样的他仿佛始终处在自己的世界,未曾真的属于这人间。她哪也不想去了,只想多陪他一会。他不愿解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也就算了吧。除却今日,这般恬然无事的时刻就很难再有,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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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决斗赢了,你就会放我去筹备已久的公主府?也是不得不放吧。她在心里自问自答,却不敢将话问出口,害怕一提这些,好不容易换来的宁静又会被打碎。但只看她yu言又止的模样,他便知她反悔不想去了。他从书架的高处取下一方用咒法锁住的锦盒,里头厚厚一叠文书,看起来很有年头。

    “这是……”他吞吞吐吐地才道了开头,白曜已将案卷夺过自己翻看。案卷的开头即赫然书着她的本名。内容是她出生那年是否要将她送还本籍的争论。原来最初时,多数人的意见都是将她送还生父家。她的母亲,还在病中的李婕妤,自怀孕时起便几番自请离g0ng出家,也将她养在自己身边。他们的论点无非是白曜是归生父抑或生母,无人作主将白曜留在g0ng中。第一卷即以将她送往李家的决议告终。

    李婕妤仍想将白曜接至自己身边。李家人却以为她自己就不好,无力再分心照顾孩子,白曜就在李府养了好些时日。直到李婕妤去世,白曜的去向再度被博士夫子们提出来讨论,他们仍旧以为异姓相养有违礼数,主张将白曜送回父家。但此举终因她生父与家族间的矛盾无从落实,她被暂时寄养在g0ng中,寄养得久了,却成永居。

    白曜看这些始末,博士夫子们满篇引据着《礼》云《礼》云,拼命从非礼之事里找出合礼,半觉可笑,半是荒诞。原来当年的事,如此周折地才成今日她所知的这般。以前从未有人愿与她说起,她还以为这些见不得人的文书,该b众人忘却更快销毁入土。

    “这本该是兰台密档,你何时偷出来的?当舍人,还是h门郎时?”白曜问。

    “是前年。我伪造了另一份案卷,抹去你身世的疑点,以免日后落人把柄。这些本该销毁,但若我擅自销毁了,你会难过。”

    “销毁吧。我已看过,这便够了。”她嫣然一笑,搂着他咬耳朵道,“我的孤鸾许久不曾对镜起舞了,除却今日。”

    翌日清晨,半梦半醒之际,她回想下令销毁那些档案的一刻,不由地生出遗恨。他yu擒故纵的把戏玩得越来越高明。他无须再替她选择,而是将她拉至与自己利益一致的境地。由她自己忍痛做出符合他期待的抉择,便再无理由可怨他。

    她睁眼就见平日不Ai吃的豆羹,灵遗命人送来的。俗云豆食可以养胎,在洛yAn时她听人说过。可他以往又是何从知道?经不住细想。她险些一手将羮碗掀翻。不吃,绝不,哪个便宜鬼要吃?原来还是她啊。她左思右想,结果却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会气坏身子,终于忍怒将豆羹吃了。一面她又自嘲地想到,这番徒劳的纠结原是他会做的事,她不禁活得越来越像他。

    可他的人呢?一早醒来他就不见了,问侍者也是不知。五sE丝微薄的感应告诉她,他仍旧很虚弱,为了掩饰这点,他将自己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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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曜在府里茫然地转,说是想找他,可根本对他的去向毫无头绪。绕了半天,穿过如今一片浓Y的桃林,到西北角的井边。却见僻静的小阁里有个陌生的人影站在案前作画。走近了看是怀生。她讶异地瞪了他许久,才想起灵遗昨日说他住在这。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怀生却先开口问:“公主不来看看我这幅《文姬归汉》?昔日文姬在襄yAn为胡骑所没,曹瞒平定了江南廿二州,又费好大的心才将她赎回建康。玉璧换佳人正好?可他们不知,于曹瞒而言,公主的才华与道术,岂是区区玉璧Si物可b拟的。”

    “你在东拼西凑地胡说些什么?”令她不禁皱眉的是,怀生该是灵遗的人,嘴里吐出来的话貌似闲谈,实则字字不敬。

    怀生谦退一笑,“实在失敬,方才无心说漏了嘴。”

    “你故意的。”她瞥开眼,正要思索如何继续从他嘴里套话,终于仔细看了眼案上的画。这笔触越看越眼熟,竟与她手里那幅灵遗的HuA如出一辙。

    “原来是你。”

    怀生却道:“殿下早该看画。”

    “你不该效忠于他吗?为何却似他政敌一般,张口就是将他b作曹瞒,还作这种画妄加诋毁?”白曜压着此刻百感交集的心情,反复告诉自己首要之务是从他口中问出灵遗的下落,仍忍不住诘问。

    怀生笑,“殿下不也喜欢吗?据臣所知,那幅画可辗转到了殿下这。”

    但听得清脆一声响,白曜没忍住掌掴了他。气氛霎时僵至冰点。怀生略一低头,露出追悔的窘sE,似才知玩得太过,想弥补些什么。可思索了半天,他只道:“我不隶属于任何人,只是从心所yu。对许多事自有判断,不愿苟同于世人。”

    白曜因他的话忆起旧事,忽地一怔,喃喃道:“上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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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了?”怀生接上戛然而止的话反问。

    白曜默然不语。

    “甚至尸骨无存?”

    白曜连解释的心情也失却了。

    怀生轻叹,转而道:“公主请随我来。”

    他自顾自走得急,白曜也觉话不投机,不再开口问他什么,只在背后默然跟着。一路至宅邸最中央的水池边,怀生停下脚步,“灵遗在这。”

    “你放P。我来时才经过这。”

    “在池底下。他受了很重的伤,须以水的灵气养着。这回约莫要至今日日中。”

    白曜终于冷静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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