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古风父子训诫)_(六十四)曙光(下)【爹打团不等狂战士开团,打什么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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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曙光(下)【爹打团不等狂战士开团,打什么打】 (第1/1页)

    温霖这等转变一时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温亭润看着他略显滑稽的表演,心底腾起许多惋惜。

    他故意冷下脸,威胁般用刀锋贴在温霖喉管上,疾声道:“退后,都退后!”

    羽林卫顿感不妙,见温亭润来真的,便一步步向后退。

    但他们退得极慢,似不惧温霖被挟。军心稳壮,在他们后方,有人稳cao胜券。

    温亭润猜到是谁,恐惧使他悚然,起了水泡的手疼得握不住匕首,只虚虚拿着贴在温霖脖间。他们几人不能再等,得先找地方避避。

    “燕风过来!阿炎你来推顺王!”

    “给我们备三匹快马在门口,现在就要!”

    温亭润冲人堆大喊,有几个羽林卫在暗处欲拔刀强上,温亭润一狠心,在温霖脖间划了个口。

    见血的匕首慑住羽林卫,温亭润押着温霖慢慢向前走,温炎紧跟推动轮椅,燕风一瘸一拐在前方开道,双眼不断打探四周,严防暗器毒手。

    寅时的夜如深海,火光映在人脸上,反射数道污痕。

    从柴房到门口的路,温亭润求学时走过无数次。饭后偶尔和温东岳一起散步,会走得很慢。

    很慢很慢,甚至比今天还慢。

    他曾希望这条路再长些,再远些,最好没有尽头。他就能和爹爹一直并着肩,踱着步子,说着小话儿。

    如今,这条路遂了他愿,无论走多远,都看不到头。

    就像这夜。

    煎熬是冷水从头泼到脚,温亭润押着温霖,行在暗夜中,不知是谁牙齿在打颤,咯咯地愈加可怖。

    寅时一刻,他们走到了霜堂。

    围着他们的兵密密匝匝,人头一个压一个,温亭润扫了一眼,都是羽林卫。

    心又灰下,手很烫很凉,竟不知到底是何滋味。

    温亭润越到门口,越觉可怕。纵然是缕希望,却又似深渊。

    门后,有更可骇的危机。

    温亭润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直觉如此,不经意间,他和温炎一同停住脚步。

    燕风也停下,他比将才更警觉,亮剑出鞘,频繁转动身子。

    门外马鸣声是墨夜唯一的声音,秋风刮过,冷败肃杀。

    温亭润没让他们把门打开,只盯着门,不敢转动眼睛。

    对峙显得可笑,气氛僵到无人动。空气凝固,血液寒凉,窒息重压在心头。

    “呼——”

    “呼——”

    “呼——”

    风声。枝叶拍打。马鸣。

    温亭润手心全是汗,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他死死盯住肃园大门,眼睁睁看那门,慢慢一动,再动。

    “吱呀——吱呀——吱呀。”

    每一声“吱呀”,都是索命铁链,拴在温亭润脖子上,不断变紧。

    温亭润被勒得双唇泛白,待门全打开,他骇得毛发倒竖,衣衫尽湿。

    是郑少兰。

    在她身后,是一众禹县黑衣。

    温炎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燕风回身想护温亭润,后背暴露,不幸被暗器射伤膝盖,硬生生跪到地上。

    黑暗的尽头,原来还是无尽黑。

    温亭润望向郑少兰,那一身轻甲马尾,清爽干练。她身上没有一丝血,白如峭壁芝兰。

    郑少兰骑在白马上,弯着唇角,转动手上的铁护臂。

    这动作很像温东岳,她发觉了,立马停下。

    温亭润同她只望着,不说一句话。郑少兰似乎很享受他现在的表情,希望交织绝望,想放弃又苦苦挣扎。

    真是有趣,挺像她年轻那会儿的。

    郑少兰越看越高兴,她丝毫不担心被挟持的温霖,骑着马在温亭润身旁绕了三圈。

    “母,母亲——”温霖打破沉默。

    郑少兰动动耳朵,只对温亭润道:“还想着他能来救你?”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来、不、了。”

    打马转到温亭润前头,郑少兰从怀中掏出温东岳写给西疆求援的信,在手里晃了晃。

    “看到了?”

    “这封信写完第一天就被我拦在驿站,他温东岳真是走投无路才想起这招儿。”

    “不过,我挺好奇——”她弯下腰,用马鞭抬起温亭润下巴,“他不是最疼你的?倒是肯放心把你独自留在这。”

    温亭润别过头不愿看郑少兰。

    郑少兰长眉一皱,马鞭横在温亭润脸侧,硬让温亭润转过来:“告诉我,他去哪了,怎会不在肃园。”

    温亭润不答话,只盯她看。郑少兰不满地用马鞭拍拍温亭润的脸:“是亲自去西疆了吧?喂——说话——说话啊——”

    温霖瞧着心里不太舒服:“母亲——”

    郑少兰一斜眼,温霖吓得正襟危坐,腰挺起来。

    “哼!”郑少兰直起身,越过温亭润温霖,看向温炎,撂了句:“窝囊!”

    “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你们只管跟我走。”

    “不过反抗的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走啊,难道要我请你们?”

    温亭润不甘,抬手匕首往温霖喉结间刺了刺。

    郑少兰见状,哈哈大笑。

    那笑声不尖,甚至算是坦荡。此时听来,却震得温亭润后背发凉。

    “你真以为一把匕首能伤到他?你也不想想,断腿的人还能练哪儿的功夫?”

    温亭润腿一软,险些倒下。

    “混账东西。”郑少兰又去斜温霖,“你也是有眼光,看上温东岳剩下的玩意儿,真不知——”

    “母亲——”温霖一急,往前一拱身子。

    温亭润未想到这层,扭头去看温霖。温霖涨红一张脸,手足无措:“没有!怎么可能!”

    郑少兰不愿拖延废话,一拽马头,调了方向:“羽林卫!押好所有人!即刻回宫!!!”

    羽林卫骤如海潮扑来,燕风趴在温亭润脚边,张着手挥动:“不要!不要!!!”

    温亭润蹲下身,握住燕风的手。他万念俱灰,闭了眼,摇摇头。

    身后的天刚破晓,黎明之前最后一缕暗从温亭润脸上溜走。朝阳的光打在温亭润眼睫上,带上秋日的暖。

    月亮落下了,太阳升起来。

    微光只一闪,大片大片的亮从鱼肚白中杀出,照得人眼晕。

    “隆隆隆!”

    “踏踏踏!!!”

    震声突响,在羽林卫马上扑到温亭润身上时闪瞬爆发。天动地颤,一股庞大在疾速向他们接近。

    突变来得毫无预兆,郑少兰座下白驹焦躁不安,举目望去,郑少兰被惊住。

    弯刀夺目旌旗猎,战甲迎风,不可一世。

    狭窄的居民道,井喷出数座人山,捱三顶四地向他们冲来。

    为首的男人攒眉怒目,胯下骏马嘶鸣,转眼就飞来。

    南方,北方,东方,西方,都有人在喊,都有人在叫。

    咚咚咚!咚咚咚!!

    重鼓捶心,温亭润看着身边呆滞的羽林卫,远眺去。

    男人也看到了他,遥望间,温亭润滑下泪水。

    是温东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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