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尽的雨 (第2/3页)
柔的呢喃消散在空气中,下一秒—— 赌场的世界被撕裂了。 墙壁如脆弱的纸板般崩解,地面在轰鸣中塌陷。那些攥着筹码的手、伏在赌桌上发颤的背脊、因贪婪而凸起的眼球,全都在爆风中化作破碎的玩偶,残肢与内脏如烟花般绽放在水晶吊灯上。血腥味混着硝烟,瞬间腌渍了每一寸空气。 二十米外,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从废墟里抬起血rou模糊的脸。他的耳膜已经破裂,世界只剩下尖锐的嗡鸣。两条腿被钢筋贯穿,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般徒劳抽搐。他看见穿制服的安保们正护送着VIP客户从秘密通道撤离,金库的防爆门缓缓闭合,将哭嚎的普通人锁在炼狱里。 "HELP! —" 救救我!他妈的救—— 他的咒骂被淹没。 赌场另一端,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正用消防斧劈开老虎机。筹码叮叮当当滚进他的麻袋,混着玻璃渣的血顺着手腕往下淌,他却笑得像个圣诞老人。 三楼突然冲出一群裹着床单的年轻rou体——女孩们晕染的睫毛膏在脸上划出黑色溪流,男孩们脖颈上的项圈还连着断裂的铁链。他们赤脚踩过碎玻璃,身后传来皮条客气急败坏的吼叫: "—" 你们这些贱货给老子回来—— 高处的黑影轻轻哼起了歌,靴尖随着MP3里的《波莱罗舞曲》一点一点。下方,火焰正顺着酒柜流淌,把百万美元的名酒烧成一片蓝紫色的海。 多么美丽的夜晚啊。 黑影从容地从怀中抽出一卷素白绷带,修长的手指如展开一卷古老羊皮纸般将它缓缓铺开。绷带缠绕的节奏带着某种仪式感——一圈遮住精致的鼻梁,两圈覆过微扬的唇角,最终只留下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绷带缝隙间流转着冷冽的光,像冰层下封存的火焰。 ——轻盈起跃—— 承重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时,那道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掠向黑暗。脚尖点向另一根钢梁的瞬间,黑色长袍翻涌成鸦羽般的浪,整个人仿佛挣脱了重力法则。 这不是坠落,而是飞行。 赌场崩塌的轰鸣中,唯有这道身影划出寂静的轨迹。像传说中偷走月光的夜雀,掠过燃烧的水晶吊灯,掠过漫天飞舞的美元灰烬,最终消失在通风管道的阴影里。 远处,警笛声正刺破拉斯维加斯的夜空。 而绷带边缘,一缕卷曲的黑发正悄悄溜出来,在热风中轻轻摇曳。 赌场地下,那条多年前由下水道改造而成的紧急通道中,一群衣着光鲜的上流人士正狼狈地挤在一起。 比利·查尔斯,赌场的经理,此刻早已失去了平日的从容。 他身上那件量身定制、裁剪精致的意大利羊毛大衣和西装外套,此刻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红宝石袖扣也不知所踪。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背头变得凌乱不堪,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被他胡乱用丝绸手帕擦拭着。 他在人群中领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装满机密文件的公文包,沉重的身体气喘吁吁地在充满腐烂酸臭气息的下水道中小跑。那双鳄鱼皮的尖头皮鞋,平日里总是踩在高级地毯上或套在新西兰羊绒鞋套里,此刻却浸泡在散发着恶臭的水洼中,鞋底还粘着不知名的黏腻物质。每一步都让比利·查尔斯感到难以忍受,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r!!!” 这些文件并不属于比利·查尔斯,它们只是暂时存放在维加斯戛纳赌场。由于这些文件绝不能存在于网络上,只能以书面形式保存。维加斯戛纳赌场向来以绝对的安全性闻名于世,在其百年历史中,仅被盗过三次,且每一次都被及时遏止,没有任何人能够从赌场的金库中成功窃取任何物品。如今,赌场的安全系统由国家级安全专家——现任FBI安全顾问的导师亲自设计,耗资数百亿打造,曾对外宣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正因如此,这里成了存放某些特殊“物品”的理想之地。 只有在赌场遭遇诸如地震、火灾等必须撤离的自然灾害时,这些被寄存的文件、金条、古董、宝石等贵重物品才会被转移。而作为赌场的管理者,他们必须以生命为代价守护这些物品。毕竟,哪怕只是一份文件或名单被外界捡到并泄露,或是一件绝世孤品的瓷器不慎损坏,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群赌场的管理人员。责任之重,令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嗒、嗒、嗒......" 比利突然抬手,整个逃亡队伍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僵在原地。他死死盯着T型路口尽头的黑暗,冷汗顺着太阳xue滑落。 那脚步声太诡异了:每一步都带着黏腻的水声,金属拖地的脆响像在演奏某种死亡乐章,悠闲的节奏与阴森的下水道形成恐怖反差 “?!?!” 谁在那里?!?! “ ? ?” 你的身份是什么?谁派你来的? 比利的声音颤抖着,试图用质问掩盖内心的恐惧。 “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骤然加快,下一秒—— 被比利推到最前排的那位高层,脑袋缓缓从脖子上滑落。那张保养得当的富态面孔,连同头颅一起,重重地砸进了臭水沟中。 比利惊恐地跌坐在污浊的水沟里,不顾形象地用肥硕的屁股在污泥中拼命挪动,双手死死抱住公文包,试图远离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他的呼吸急促,瞳孔放大,仿佛每一秒都在与死神赛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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