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2/2页)

瓶酒，吃饭的时候就喝两口。秋宇澄偶尔陪一杯，但是并不多喝，因为有时候他晚上还有工作，需要保持清醒，不能喝得太醉。

    “酒鬼。”秋宇澄留下一句调侃，转身去客厅拿酒杯。

    封睿拎着装有水果的袋子，起身跟上秋宇澄：“我是酒鬼，你是咖啡成精。”

    封睿馋酒，秋宇澄馋咖啡。很多时候秋宇澄喝咖啡不是为了提神，单纯是为了喝咖啡的味儿。

    秋宇澄托着酒杯，对正在厨房里面洗水果的封睿说：“我是越喝越清醒，你是越喝越糊涂。”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封睿端着盛有水果的托盘，走出厨房，对站在储物柜前的秋宇澄说，“走吧，人间清醒。”

    秋宇澄紧随其后，笑而不语。

    午后的闲聊，没有明确的主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反正有酒和水果，也不怕无话可说的时候会尴尬。

    封睿的酒量相对好，又喝得比较慢，两杯红酒下肚，依旧耳聪目明，口齿清晰。

    秋宇澄跟着封睿喝了一段时间的酒，酒量见长，但是也没长过封睿，再加上喝得有些急，第二杯尚未见底，就已经面红耳赤，眼冒金星了。

    “别喝了。”封睿拿走在秋宇澄手中摇摇欲坠的酒杯。

    秋宇澄一动不动，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边几，好似被人施展了定身术。

    封睿抬起胳膊，在秋宇澄眼前摆了摆手：“澄子，睡着了？”

    秋宇澄微微晃了一下，回过神来，瞥见冯明辉送来的红酒，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喃喃开口道：“小时候——”

    “什么？”封睿弯下腰，将耳朵送到秋宇澄的嘴边，只为听清他的低语。

    “——赵姨救过我。”秋宇澄慢慢悠悠地说，宛如老人在讲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我在院里玩，摔倒了，摔破了脚踝和膝盖，走不了路，回不去家。赵姨下班回来，看见了，于是把我背回家，给我擦眼泪，给我处理伤口，还给我做饭吃。”

    封睿自然而然地问：“你爸妈呢？”

    秋宇澄扭脸看着封睿，睁大眼睛，露出迷茫的表情：“啊？”

    封睿耐心解释道：“你说赵姨给你处理伤口，给你做饭吃，你爸妈呢？不在家吗？”

    “不在。”秋宇澄转过头，继续盯着边几上的红酒，仿佛那是个提词器，只有看着那个，他才知道说什么，“我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回家住了，我妈的工作很忙，有时候很晚才回来。”

    秋宇澄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十分沮丧，封睿环住秋宇澄的肩膀，轻轻拍着他的手臂。

    “赵姨一直对我很好。”秋宇澄继续说道，“我妈搬走后，她怕我没饭吃，还会做好饭，让我去她家吃。她对我……真的很好。”

    邻居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不是很好，而是顶好了。

    “是啊，”封睿附和道，“的确是很好了。”

    “我小时候就想：以后赵姨摔倒了，我也要背她回家。”说到这里，秋宇澄苦笑道，“可是，她真的出事了，我却连将她送上急救车都做不到，我……”

    秋宇澄突然没有了声音，封睿转过头，正好看到一滴眼泪，顺着秋宇澄的脸颊慢慢滑落。

    封睿抬手抹去秋宇澄脸上的泪珠，轻声安慰道：“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本是一句安慰的话，本是希望秋宇澄不要再难过，谁知封睿话音一落，秋宇澄的泪水就像终于等到起跑令的选手一样，争相恐后地奔出眼眶。

    封睿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起身，半跪在秋宇澄面前，用双手去擦他不断冒出的眼泪：“别哭了，别哭了。”

    秋宇澄望着封睿，一边落泪，一边傻笑。

    封睿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是哭还是笑啊。”

    “封睿……”秋宇澄抬起手，摩挲着封睿的脸颊。

    “嗯，”封睿应和道，“我在。”

    “你好帅啊……”

    话音未落，秋宇澄便朝着封睿垂下腰身，奈何他头晕眼花，暂时失去精准控制身体的能力，导致本想落在封睿嘴上的吻，最终落在了封睿的鼻尖上。

    亲完后，秋宇澄抬起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封睿，笑着感慨道：“真的好帅啊……”

    封睿也笑了：“喜欢吗？”

    秋宇澄点头道：“嗯，喜欢。”

    “那我现在属于你了。”封睿放下手臂，仰望着秋宇澄，乖顺得宛如静候主人指令的小狗，“你要把我放入你的藏品柜里吗？”

    “不，”秋宇澄张开手臂，将封睿揽入怀中，“我要把你放进心里。”

    封睿反抱住秋宇澄，埋在他的胸口，喜不自胜地低语：“好，随你。”